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李梦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捡起一张纸:“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
李梦祈咬了咬嘴唇,道:“这是你在军中所作?”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李泰初有点疑惑,不应该啊,这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应该不会有问题啊,比如那首辛弃疾的《水龙吟·甲辰岁寿韩南涧尚书》。
“渡江天马南来,几人真是经纶手。
长安父老,新亭风景,可怜依旧。
夷甫诸人,神州沉陆,几曾回首。
算平戎万里,功名本是,真儒事、君知否。
况有文章山斗。
对桐阴、满庭清昼。
当年堕地,而今试看,风云奔走。
绿野风烟,平泉草木,东山歌酒。
待他年,整顿乾坤事了,为先生寿。”
由于只是意境不合时宜,他可是都没写,应该没问题吧?
李泰初还没有想太多,李梦祈就跨过这些散落的纸张,一把抱住了坐在椅子上面的李泰初。
李梦祈低声道:“能做出这种诗,你一定很苦吧,对不起,我都没关心过你。”
李泰初愣了,他没想到,李梦祈会想到这个。
李梦祈继续说道:“边境那么苦,不去了好不好?这些年,我经历过所有的富贵荣华,已经够了,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哪怕只是经营一家小酒肆也可以,不要去了,你那么苦,我心里好难受。”
李泰初差点哭了,他抱紧李梦祈,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
这一刻,他放下了,放下了有关前世的一切,与之相对的,他这辈子再也放不下了,放不下李梦祈。
李泰初甚至有一口答应她的冲动,可是他硬生生忍住了。
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王八蛋,可是没办法。
家事,国事,天下事,何时能了?
李泰初不知道,可是他开始厌恶战场了。
两个人静静地抱着,也不说话,沉默许久,李泰初整理好心情,道:“在边疆的日子其实确实难熬,但是一想到你,我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或许你看不出来,可是现在大唐的问题真的很大,李林甫把持朝政,圣人怠政,土地兼并,民众流亡,长安兵力羸弱,开国时军事上以重驭轻的府兵已经无兵上番了,节度使尾大不掉,多年不挪位置,外国虎视眈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但是我并不想担这个责任,之所以现在这么热衷,更多的原因,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