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霜皱着一张小脸,连忙劝道:“姑娘刚回来,赶紧沐浴换上一身衣裳。
厨房里早就坐好晚饭,就在炉子上温着,可别凉了味道就不好的。”
细声细气地劝了又劝,雪春熙这才被她磨着进了房间沐浴。
热水早就准备好了,倒满了整个浴桶。
她脱下衣裳坐在浴桶里,只觉得浑身暖融融的。
原本压在心头的疲倦仿佛也随着这番惬意而渐渐散去,便慢慢合上眼。
蔓霜见雪春熙闭着眼仿佛睡着了,轻手轻脚替她时不时往浴桶里添了热水,免得水凉了:“姑娘今儿究竟遇上什么事了,怎的心情这般不好?”
跟着她久了,蔓霜倒是瞧出不对劲来了。
雪春熙睁开眼,叹道:“今儿国师跟我说了许多话,她在京中十分难过。”
“难过,为何?”
在蔓霜看来,国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受百姓称赞叩拜,灵犀山上不知道多少姑娘和丫鬟羡慕着,怎的在雪春熙的嘴里,国师反倒过得不好?
“皇上对国师不好吗?”
她小心翼翼地问着,除了这个缘由,蔓霜实在想不到其他。
“吃住都是最精细的,跟皇上不相伯仲。”
雪春熙看得出国师住的高塔上,那些纱帐是用鲛纱所制,一年不过十匹。
就连家主也是继任的时候得了一匹,做了一身衣裳,每逢年初祈福的时候才穿在身上。
国师却是奢侈,满屋挂着的鲛纱,估计就不下十匹。
没做成衣裳,倒是挂着耍了。
皇帝即便登塔看见了,也不吱声,随便国师糟蹋这些身外之物。
屋内的摆件也是奢华精致,足见皇帝对国师的重视。
只是国师想要的自由,却是没有的。
蔓霜见雪春熙脸上带着惆怅,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奴婢相信三殿下不会这般对待七姑娘的,总会让姑娘过得舒舒坦坦。”
“希望如此,”
雪春熙没说封应然的承诺,有时候不是他不想做,而是身为帝王很多事不能做。
她起身匆匆吃了几口饭,便放下了双筷。
蔓霜有些焦急,撤下余下的吃食,就见封应然大步走来,不由矮身行礼:“奴婢拜见三殿下。”
“免礼,怎么七姑娘只用了这么一点,可是饭菜不合口?”
封应然扫了托盘上的晚饭一眼,微微蹙眉。
闻言,蔓霜低着头小声答道:“七姑娘见过国师回来后郁郁寡欢,想必也是长途跋涉所以累了。”
封应然脚步一顿,深深看着内屋,吩咐道:“好好照顾你家姑娘。”
蔓霜还以为他会进去劝一劝雪春熙,居然转身走了,不由皱眉,看了眼一旁跟着来的顾青:“顾副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殿下不是来见我家姑娘的吗?”
顾青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三皇子急着在宫门落锁之前回府,不就是想见一见七姑娘吗?
怎么都到了院门了,这又忽然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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