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给你,抢了你那一幅画,我把我能得到的都还给你,好不好?”
那人死了几年了,尸首无存,自然不能回答。
泰王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拍拍土走人。
他和柳相宜本就是萍水相逢之交,只不过都钟爱同一人的书画,若是有缘分的话,兴许能成为至交。
可到底没那个机会。
他年少无知,被人利用,倒在柳家的覆败上掺了一脚。
虽然他理智上清楚的明白,即使不是他,也会有别人来充当这个角色,可自从知道因为他无意识所做的事情,柳家最终走到了这个结局,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被刽子手砍下了头颅。
他就再也没有办法像从前一样了。
泰王很笨,看不透结果,但他知道,几年前的这个时候,只有一个人没有动机做这件事,那便是时年还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他能做的,便是力所能及时,暗地里推他这位哥哥一把,剩下的那些,不管怀着什么心思,都好好地憋着、忍着、苦着吧。
回程的时候,身边的小厮仍然喋喋不休,道:“殿下,你再这样,别人要误会你和那位有什么交情了,到时候怀疑你要给他报仇岂不是糟了?”
泰王实在是腻烦他唠唠叨叨,在他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道:“我一个闲云野鹤有什么好怕的,平常不过是吃喝玩乐罢了,要是有人算计我,我就找父皇告状去!
他们是皇子,我只当自己是儿子,哪有当老子的不管做儿子的?”
小厮见他气性上来了,也不敢再说,生怕他再抽几鞭,这马就要撒泼了。
另一边,薛明泽即使没有刻意宣扬,柳家的案子要重审一事还是传遍了大街小巷,健忘的人们好像一下子又重新想起曾经有这么一户人的存在。
第79章下聘
崔嘉惠在侯府过完这个年节,就快要出嫁,现在该忙的事都已忙完,一清闲下来,她反而开始有些心慌,便成日里腻在崔嘉宝这儿说话。
见崔嘉宝把玩着弓,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崔嘉惠便感一阵肉麻。
十四生辰不是整生辰,前些日子崔嘉宝没有大办,一家人在一起便亲亲热热地过了,还收了不少小姐妹送来的贺礼。
两家正在议亲,薛明泽不好上门,却还是派人将贺礼送到府上,由小周氏转交,倒是将东西过了明路。
崔嘉惠本是十分好奇,薛明泽会送崔嘉宝些什么,见是一把弓时便忍不住叹息,如今见崔嘉宝欢喜得很,更是问道:“薛师兄到底在想什么呢?不是送你金猴便是送你木猴,如今更是送了个凶器?”
崔嘉宝看着她,眼里的笑意尚未收起来,崔嘉惠继续道:“最可怕的是,你居然都很喜欢……”
崔嘉宝忍不住回嘴道:“这些东西又有什么不好?难道非要像温师兄一样,送些小女子的钗环才算是贴心?”
崔嘉惠又羞又恼,道:“不过是开两句玩笑,你倒编排起我来了?”
两人嬉笑了一番才算作罢。
算算日子,如今正是薛明泽来下聘的时候,自薛迎曼上门隐晦提了婚事,崔嘉宝便再没见过薛明泽。
只如今薛明泽经手的重审案子是闹得沸沸扬扬,一时间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崔嘉宝很是担心他。
先不说别的,只说之前跟两眼瞎一样的镇国公府,如今算是意识到薛明泽的存在了,很是兵荒马乱了一番,如今时不时地出来添点堵,听着便让人烦心。
柳相宜一案,如今找到了不少关键人物,当年被睿王雷厉风行处理的案子,眼见着便要完全翻盘,一直昏迷不醒的睿王终于醒了。
听说睿王拖着病体便入宫面圣,在殿前长跪了许久,如今薛明泽办案的风声一下就没了,也不知从明处转向了暗处,还是被皇上搁置了案件的进程。
崔嘉宝倒有许多话想与他说,只苦于没有机会,便想趁着他来下聘的机会与他说上两句,如今等的正是心焦。
花朝、月夕这两年已经掌管了崔嘉宝房中的大事,反倒是桃杏、柳圆两个成了长久贴身伺候的,冬青倒是又被她放出去找邢大夫学医,晚间才会回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