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兵卒听了这句话之后不由得一愣,他犹犹豫豫地说:“您说什么?”
林远一脸倨傲,冷笑道:“你去问问邓管带,他懂海军吗?”
那个兵卒打量了林远一会儿,肃然道:“您等一下,在下去问一下邓管带。”
那个兵卒问了林远名姓便走了,林远隐约感到这个兵卒的言谈举止不同寻常,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兵,一会儿,那个兵卒出来,对林远笑道:“在下刚刚多有失礼之处,还望尊客海涵,请您随在下进去,邓管带有请。”
林远回头寻找沈晚晴,不见她的踪迹,林远于是一个人跟着这个兵卒走进院子。
只见院子里面的土地整整齐齐地铲着垄沟,显然院子的主人在用这里的土地来种菜,那土埂上不知栽种着什么蔬菜,露着青青的苗,院子一角还搭着葡萄架子。
那兵卒给林远一指屋门,笑道:“尊客请自便,在下先行告退了。”
林远推开门,只见一张大桌子上摆满了书,椅子上坐着一人,正是那日给了他闭门羹吃的邓世昌,旁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张雪白的宣纸,上面写着: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
林远看那桌上的书都已经破旧不堪,显然书的主人不知翻看了多少篇,再细看时发现,这些书都是关于海军的。
邓世昌抬起头来,惊讶道:“是你?”
林远笑道:“正是在下。”
邓世昌轻叹一口气,说:“当日一会,邓某以为你是国贼,所以不加理会,谁承想今日邓某有罪于大清,实在与国贼无异,唉,天命无常,造化弄人啊。”
邓世昌随即展颜一笑,说道:“林兄,今日我们不谈海军,且看我的这幅拙作,可有让林兄赏心悦目之处。”
说着,从书堆下面抽出一张宣纸,上面写着一句词:“笑曹操、孙权、刘备。
用尽机关,徒劳心力,只得三分天地。
屈指细寻思,争如共、刘伶一醉。”
林远见到词中尽是退隐山林之意,不禁笑道:“邓管带便从此不问世事了吗?”
邓世昌笑道:“在下已经不是管带了,不过是戴罪之身,才疏学浅,如何敢问国事?”
林远笑道:“你别再骗自己了,你要是真想不问世事,干嘛还问前来拜访的人那样的问题,为什么我一问你懂不懂海军,你就同意要见我。”
邓世昌说:“你说我不懂海军,你可懂海军?”
林远说:“在下也不敢说懂海军,不过有一个问题想问邓管带,我大清,要海军有何用?”
邓世昌说:“我大清自定鼎中原以来,历时二百余载,四夷宾服,可那英吉利,法兰西两番犯我边境,所仰仗者,不过是船坚炮利,我大清建海军,自然是为守卫疆土,购坚船,买利炮,好比当年始皇帝建万里长城。”
林远微微一笑,说:“在下倒有一番见解,海军并非是我大清的长城,而是我大清高悬在日本人,欧洲人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邓世昌一皱眉,问道:“你说什么剑?”
林远的这个比喻是他在21世纪的时候经常用的,这个达摩克利斯之剑源自一个希腊传说,后来用来比喻随时存在的危险,正是因为林远的这个想法,他被很多外国媒体称为中国的“鹰派”
。
林远随即向他解释了这个词的意思,看到邓世昌点头表示明白,他又说道:“我们的海军不应该是为防御而生,而应该为进攻而生,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当我们把敌人消灭在他的出发地,我们自然也就没有威胁了。”
邓世昌哈哈大笑,像笑一个不谙世事却又夸夸其谈的少年,他说:“这么做谈何容易,我们的军舰守护疆土尚且不易,如何能远渡重洋,攻击敌人呢?”
林远露出一丝微笑,说:“邓管带,我能给你一艘这样的军舰。”
邓世昌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他迷惑不解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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