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护士依旧犹豫为难,江可星看她一眼,柔柔说道,“阿姨,您抽吧,我没事的。”
护士许是没想到江可星会这样说,微怔过后便红了眼眶,“孩子,你不害怕吗?”
怕,怎会不怕?江可星不止一次听胡同里的孩子说打针有多恐怖,可她却任然忍不住向往,向往着他们所感受到的一切。
一个人若是什么都不曾拥有,是会连旁人的疼痛和恐惧都羡慕的。
“阿姨,您抽吧,”
江可星没回答护士的问题,而是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坚定无比地重复道。
“多好的孩子,怎么就遇到这么一家人呢?”
护士在心中哀叹,却也无可奈何,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动作轻一点,少让面前的孩子遭一点儿罪。
抽完血后,向天雄又给了江可星一包糖和一盒特制的营养餐,那是第一次,江可星体会到了饱腹的滋味。
第二次抽完血后,向北终于是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的瞬间看到的便是江可星的那双明亮的双眸和苍白的脸色。
护士见向北似是要说话,便把氧气罩取了下来。
他问,你是谁?
江可星答,他们说我是你的妹妹,你现在输的血是我的。
向北看了眼自己的小手,轻声道,“妹妹,谢谢你救了我。”
江可星还没来得及回答“不客气”
,一道凌厉的女声便从身后传来,“谁是你妹妹,瞎喊什么,她不是你妹妹!”
秦雅茜走上前把江可星扯到了一旁,随后对护士吩咐道,“你去把医生叫来。”
“是,”
护士应了声,迅速退出了房间,别人家的事,她还是少掺和为好。
护士一离开,秦雅茜便捏住了江可星胳膊上抽血的地方,“死丫头,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接近北儿一步,否则我饶不了你!”
江可星吃痛,朝后退了些,秦雅茜见状轻蔑一笑,捏的更加凶狠,“疼吗?疼就长点儿记性,什么样的人就该去什么样的地方,你就算攀上枝头也当不成凤凰,我告诉你,你那个贱~妈死了,就死在大街上,你早晚会跟她一样的。”
江可星不知死是什么,却莫名落下泪来,她疯了般冲出病房,与浑身是血的江芃不期而遇。
江可星站在急诊室外,问着医生,“她怎么了?”
医生看她一眼,反问,“你是谁?”
“她女儿,”
江可星回答完,周围的人皆望向了她,或同情或怜悯。
“你的父亲呢?”
医生的语气柔软下来,江可星却并未再接她的话,只是重复了一遍,“她怎么了?”
“她死了,”
秦雅茜冷漠尖锐的声音再度在江可星的耳边响起,江可星侧过头,“死到底是什么?”
“死就是不在了,你永远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秦雅茜那幸灾乐祸的笑容,当初为江可星抽血的那个护士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把江可星拉到了自己的身旁,“孩子,再跟你妈妈说最后一回话吧。”
江可星想了想,开口道,“我见不到她,她是不是也见不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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