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珥一出幕布,便跑了起来,边跑边吹了一溜口哨。
刹那间,惨白着脸的执婴就跟在了她的身后。
她语气因着愤怒而颤抖起来:“你给我说说,杜光慈为什么会在这里?而我却不知道?”
执婴结巴不已,“您刚才让属下去查……查谢中尉为什么会出现在江城,属下已经查出来了,是为了参加柏舟书院几日后举办的春日雅集会。
而杜宗正也在这里,属下估摸……估摸也是准备一同参加这次雅集会吧。”
“雅集会?这不该是我让你去查才得来,而是应该你提前告诉我吧?京城这么多人马来到江城郡,你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得到?你究竟是怎么和二七学的?”
杨珥猛然将丝巾扯下,大喝道。
执婴听她提起“二七”
的名字,心里有愧,丧气道:“大部分死士都随二七去往苏州找沈大人了,人手供应不足,消息没有以前那么灵通。
是属下该死,请长公主责罚!”
“我不想听借口!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疏忽,我差点就暴露了身份?幸亏今日遇到的是杜光慈,若是丞相党羽中熟识我的人,你想到后果了吗?还有,魏昭仪有喜了这么大的事,我为什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执婴闻言更是毫无血色。
“现在趁杜光慈来找我前,赶紧赶回归元寺!
到时候再向你问责!”
杨珥迅速吩咐,正欲朝大门走去。
身旁的房门却被人由内而外地猛地拉开,景窗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跪倒在杨珥身前,死死拉住了她,“长公主!
求您带我一起走!”
杨珥听到了她的这一声叫唤,心尖一颤,冷眼觑了她一眼,“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世间还有谁能如此还原《钗头凤》此舞?”
景窗畏惧的瞳孔里满是向往之情。
被她闹了这么一个插曲,杨珥算是彻底冷静了下来,差点把她的这档子事给忘了,拍了拍她的手掌,耐着性子劝道:
“你按我早先同你说的,好好招待谢中尉,务必让他对你魂牵梦萦!
我改天自会派人来找你!”
景窗见杨珥要撇下她一个人,急得眼泪直流,“长公主,您若是走了,我便是没有了主心骨,您瞧我这样如何能应付谢中尉啊!”
她因说话动作太大,丝巾被拂起,杨珥见她面上斑驳的伤口,心中一沉。
景窗见她面有松动,继续说:“您若是不带我走,今日您代我出尽了风头,绮君必定不会放过我的,她怕是不会让我等到再见您之时啊!”
杨珥凝眸思索了片刻,对执婴一努嘴,“你把她带上吧,我们即刻出发。”
景窗大喜过望,老老实实地任由执婴搀着自己。
杨珥临走时回头望了一眼前厅的方向,心冷笑道:
这样也好,让那谢庆岱到嘴了的肥肉却吃不着,再次见到之时,就算是闻闻,也是香的,才会更加真心。
执婴犹豫了片刻,说道:“需不需要属下找人向林公子知会一声?”
杨珥睨了他一眼,“怎么向他解释我的行踪?还有你派去送信的那人怎么解释?你什么时候才能机灵一些?”
他面色灰败,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杨珥蛾眉微皱,“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再说。”
她屈指又吹了一溜口哨,身边多了两个黑衣人,吩咐他们扶着她,翻墙离开。
执婴见杨珥没有依靠他,眸光一黯,随即强打起精神,带着景窗跟了上去。
院内归于平静,草丛里,蓦然响起了鼓掌声,琥珀公子同仆人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