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萼龄倒是嗤笑连连,想看到死要面子的她能做到何种程度。
越塞越多,一不留神便呛到。
她掩嘴猛咳一阵,嘴里的面条残渣堆积,呛得满脸通红仍不止,杜光慈忙吩咐下人去找痰盂来,又嫌下人做事太磨蹭,忍不住亲自离席大跑着去拿。
“吐出来!”
一只修长的手递到了杨珥的面前。
她咳得颤抖的身子一顿,怔怔望向了手的主人林无意。
随即大摇了头,别脏了他的手。
他眼中闪过一丝焦急,催促道:“快啊!”
谢萼龄气得跺脚,“无意!
你管她干什么!”
林无意再也支不起好脸色待她,吼了一句,“谁准你这样糟蹋我特意为了准备的食物?”
她登时噤声,知道自己倒酒又倒茶做的实在的理亏,却初次被林无意这般对待,心里十分受屈。
杨珥又是一阵翻山倒海地咳嗽,再也强撑不住,全部吐到了林无意的手上。
粘稠污秽混了一手,林无意连眼睛都未眨一下,另一只手一下又一下轻柔顺着她的背。
杨珥再也受不住他眼中的担忧之意,忙推开他,跑走了。
端着一个面盆跑得上去不接下气的杜光慈,此时也回来了,却只见到林无意在用帕巾擦拭着手,席间气氛一度凝重。
他恍然间明白了过来,有些颓然地扔掉手中的面盆,满含深意地道了句:“林将军还真是舍己为人啊!”
林无意微微一笑,“杜宗正哪里的话,这是我的家宴,我自然要尽自己的本分了。”
然后便借着梳洗的理由离席了,丝毫不顾杜光慈暴风雨欲下的阴沉脸色。
把嘴里的东西吐尽了后的杨珥,气也顺了过来,便没有那么难受了,只想快点离开那个觉得丢人的地方。
凭来时的记忆,走到了假山旁的水池,一遍一遍地漱着口,仍觉胸口燥热,又接连洗了好几道脸。
“身子本来就不舒服,特意给你准备了粥,你看都不看一眼,非要假惺惺地争着吃那碗面?你这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吧,你到底在图什么?”
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杨珥微微一震,然后用袖子擦干了面上的水。
林无意的语气虽不善,但她仍听出了其中的责备,还带着一丝期待。
原来从她刚到将军府时,他便察觉出了她身子欠妥。
想起他和谢萼龄的亲密无间的样子,她心里就添堵,张嘴便来了句,“你管我吃不吃!”
一说完便觉得语气重了些,果见林无意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没有接话,而是默默站到一旁,洗着手。
沉默了一瞬,他忽然说道:
“谢庆岱摸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躲?你不是很讨厌他吗?”
她翻了个白眼,“如你所愿啊。”
听到此话,他紧抿着嘴唇,烦躁地一拍水花,溅得她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