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们所处的世界,除了长和宽外,还有高,这是个三维的空间,加上作为时间的第四维,和壁画有着维度上的根本差异。
一般来说,只有高维度的观察低维度的可能,比如我们看连环画,尽管连环画中有人物,有故事,可是一本连环画只能作为被观察物,让我们观看欣赏。
如果看得不顺心,甚至可以直接将它撕掉或者水泡火烧彻底毁掉。
你当然不会觉得,在你观看连环画的时候,里面的人物也在同时观看你。
这在我们的常识中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可现在,这样的事情却偏偏发生了,刻在石门上的壁画,这只被无数古蜀先民所崇拜的类似“眼球”
的神灵,也在同时观察着我们,而它在观察的时候,组成它的线条也在发生着相应的变化,这才让我们确认了它的“观察”
。
那么,它到底是什么?一幅画,还是说真正有这样类似眼球的神灵存在,在通过这幅画观察我们?
“神像!”
明智轩突然低声说道。
“什么?哪里有神像?”
我一愣,问道。
“这幅画就是神像,和我们当初在金沙遗址下面的祭祀坑中遇到的神像一样,只是表现的形式不同!”
明智轩大声叫嚷着。
我和敖雨泽同时一呆,在我们以往的认知当中,既然是神像,当然是有实体的,不管神像的材质是石头、木头还是金属,理所当然地是一个有着长、宽、高的三维的物体。
但现在,我们突然发现自己的思维还是太狭隘了,神像的存在本来就不科学,那么谁规定神像一定是一个三维的物体,难道神像就不能仅仅只是一幅画像吗?
我第一次对明智轩投去佩服的目光,现在觉得明智轩不仅仅是人还算有趣了,而且他的思维模式其实也和一般人不同,能够看到我和敖雨泽看不到的东西。
在我们三个人当中,敖雨泽尽管心志坚毅,人也冷静,处理和金沙有关的超自然事件的经验也比谁都丰富。
可是她强大的战斗力和过往的经验,有时候反而让她会忽视一些细节。
而我,拥有敏锐的六感,能够看到一些被敖雨泽所忽视的地方,但我一直接受的是正统的教育,比起脑洞来就远不是明智轩这样追求个性的家伙的对手了。
现在看来,我们这个临时的队伍似乎也很有意思,性格和各自擅长的领域都有所不同,反而能够互补。
“就算这东西真是在观察我们,不过应该还是伤害不了我们吧?”
明智轩似乎感觉到我们的沉默,干笑着说。
我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妙的预感,一般说来,明智轩这家伙脑洞开太大,很多事往往会被他的乌鸦嘴言中,尤其是坏的方面……
果然,眼球状的画像突然停止了转动,接着上面的颜色开始变得更加深邃起来,壁画的线条扭曲得更加明显,甚至有一种要从石门上鼓出来的感觉。
我想要揉一揉眼球确认这种感觉是否是错觉,可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完全动弹不了,而不远处敖雨泽和明智轩的情况,似乎也差不多。
接着壁画上眼球状的图案,占据了我整个视野,原本平面的眼球变得立体起来,就像在我的眼前,真的出现了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巨大眼球,正居高临下冷冷地盯着我,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祗,在俯视着敢于不敬渎神的凡人……
我胸口挂着的白色符石上的符文,猛然间亮了起来,似乎在和眼前石门中的眼球图案相互呼应,我这才想起,听叶教授说,这枚符石上的符文,所代表的也正是眼球的意思。
突如其来的灼热让我稍微清醒了些,而敖雨泽和明智轩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们两个人紧紧地盯着石门上的眼球图案,开始缓慢地朝前移动,似乎上面有吸引他们心神的东西。
我已经感觉到了不妙,如果任由他们走过去的话,恐怕整个人的心智都会陷入其中,最后就算醒过来,也只是一个活死人。
我强忍着石门上的眼球图案带来的压迫感觉,冲上前去拉住两个人,可是他们的脚步异常坚定,表现出的力量也很大,我自己反倒被他们两人带着向前移动了少许。
我知道不能再犹豫了,将背着的霰弹枪拿过来,打开保险朝天开了一枪,巨大的声响让两人脸上迷茫的神情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敖雨泽不愧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她先清醒过来,脸色大变之下,竟然掏出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下,她竟然用痛楚来抵御眼球状图案对心神强烈的吸引力。
眼看着明智轩似乎又要恢复到那种状态中,敖雨泽当机立断,一个手刀砍在他的脖子上,明智轩立刻晕了过去。
我接着瘫软滑倒的明智轩,小声说:“先退后再说。”
敖雨泽和我一起搀扶着明智轩,眼睛再也不敢看石门的位置,有些仓皇地后退了十几米直到那股影响我们心神的力量完全感觉不到才停下。
“好可怕的力量,即便仅仅是一幅不知道存在了几千年的画,居然能够控制我们的心神,如果没有当年旺达爷爷送我的符石,今天恐怕就惨了。”
我心有余悸地说。
“幸好如此,要不然还没进门就栽在这里,以后也没脸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