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古氏不方便出面,于是委托方氏代办。
方氏又交给身边的心腹伍嬷嬷。
结果误打误撞,落到了世宝斋的手里。
宋安然暂且放下侯府的问题,问苏掌柜,“你刚才说韩王府的小公子看上了这件紫玉葡萄?”
“正是。
那位小公子直接开价七千两要买下这件紫玉葡萄。
因为这件紫玉葡萄上面有宋家的徽记,小的不敢擅做主张,就说有人先看上了,而且还交了定金。
让小公子先等几天。
要是先前那位客人没来取这件紫玉葡萄,到时候再卖给他。”
宋安然顿时松了一口气,“苏掌柜,你这么做是对的,这件紫玉葡萄万万不能卖给韩王府的小公子。
不仅仅是因为那上面有宋家的徽记。”
苏掌柜和喜秋都不明所以。
宋安然拿起紫玉葡萄,指着葡萄藤条上一处不起眼的纹饰,外人瞧着就是普通的花纹。
但只要熟悉宋家的人见了,就知道这是宋家的徽记。
那纹饰就如同宋家的家风,低调,含蓄,不张扬,却又无所不在。
宋安然指着上面的徽记,问道:“这处徽记,我相信不仅苏掌柜清楚,雕刻这件紫玉葡萄的工匠也清楚,见过这件紫玉葡萄的人,说不定也有人知道这上面有宋家的徽记。
如果这件紫玉葡萄落到韩王小府公子的手里,你们有没有想过会发生什么事?”
苏掌柜和喜秋都摇头,他们目光有限,想不到那么长远。
宋安然叹了一口气,“一旦有人在韩王府见到这个紫玉葡萄,并且认出宋家的徽记,宋家将大祸临头。
届时,文官集团会以为宋家投靠了韩王,父亲将被文官集团全面打压。
勋贵世家会以为宋家两头下注,是墙头草,不可信。
若是让天子知道,天子就会怀疑父亲开始站队,支持韩王,参与夺嫡之争。
被天子猜忌,后果有多严重,不用我说你们也能想得到吧。”
喜秋脸色一白,“可是这分明是韩王府小公子买回去的。”
宋安然冷着脸,反问:“谁信?这明明是宋家的紫玉葡萄,世间独一无二的紫玉葡萄。
这样珍贵的玉器,宋家又不缺钱,怎么会拿到铺子里变卖?你说是侯府?谁又能证明是侯府拿出去卖的。
你说侯府缺钱,所以要卖紫玉葡萄。
可是既然侯府缺钱,宋家作为侯府的亲戚,为什么不资助侯府,反而眼睁睁的看着侯府变卖宋家送出去的礼物?
我告诉你们,这种事情越解释就越说不清楚,反而有心虚的嫌疑。
一旦紫玉葡萄落到韩王府的手里,到时候家父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嫌疑。
这个紫玉葡萄放在宋家,就是珍宝。
放在韩王府,那就是祸根。
白玉观音是常见的玉器,就算宋家流落两件在外面也是平常的事情,不会有人胡说八道。
最多就是猜测宋家下人贪墨,偷拿出去变卖,才会在市场上出现。
可是紫玉葡萄不同,他太珍贵,又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想让人不注意都不行。
这么珍贵的玉器,谁敢偷,谁敢卖?除了宋家的主人,谁有胆子拿到世宝斋去寄卖?”
宋安然越说,心头的怒火越压不住。
她真是恨死了方氏,厌恶了侯府的一切。
侯府缺钱,干什么拿宋家送的玉器去变卖。
为什么不拿侯府自己的珠宝玉器去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