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今侯府内院由我来管,便断然容不得你们如此胡来!”
慕轻晚眸色泛冷,若说先前她还能不与凤鸣舞计较,那如今她对凤鸣舞便只剩下厌恶了。
就如她所言,她不在乎凤鸣舞的言行有多粗陋不堪,反正凤鸣舞也不是她的女儿,就算可以预见,她若不改了这性子,将来出嫁之后绝对没有好日子过,到时候该担忧的也是赵幼君而不是她。
她真正气的是凤鸣舞这些不当的行止若是被外人看了去,恐怕会叫外人置疑与凤鸣舞同气连枝的凤止歌是不是也一样品行不端。
名声,在这个对女子异常严苛的年代来说,很多时候是重于生命的。
若凤止歌真的因为凤鸣舞而名声有损,将来议亲时,凤止歌不知道要吃多大的亏。
对如今的慕轻晚来说,女儿便是她的一切,任何人想要对女儿做不好的事,都得问她答不答应才成!
厌恶地看了仍昂着头一副死不认错的样子的凤鸣舞,慕轻晚也不与她多说,开口扬声道:“来人!”
上前的是管着洛水轩的林嬷嬷。
她恭敬的行了礼,低眉顺眼地道:“夫人有何吩咐?”
慕轻晚冷冷看了凤鸣舞以及正惊惧着看着她的落霞院诸人一眼,向来温婉的面上亦显露出杀伐决断来。
“做下人的若只能助主子犯错,那侯府不需要这样的下人。”
慕轻晚冷声道。
慕轻晚的话让落霞院诸人心中一跳,心里更是不由害怕起来,也许,她们所认为的冒犯这位夫人会比不听二姑娘的话结果来得好,是错误的?
然后,慕轻晚的声音便传入这些正惶然的人耳中,“所有进到洛水轩来的丫鬟婆子,不拘是谁,通通给我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还有,马上让人将人牙子喊来,待这些人受完罚就通通发卖出去!”
这下落霞院诸人是真的慌了。
她们本以为,慕轻晚看着便是个好说话的,又是初掌中馈,怎么着也不会在这时对她们大动干戈才是。
可是,她们到底看低了慕轻晚对凤止歌的看重。
若凤鸣舞不表现得那般上不得台面,若她的言行不至于会影响到凤止歌,慕轻晚也就真如这些人所想,可一旦于凤止歌有碍,慕轻晚也不在乎发卖几个下人。
越是平日里看似软和的人,一旦真的冷下心来,便绝不会动摇。
即使那么多人齐齐跪在面前,此起彼伏的磕头声砰砰作响,慕轻晚也没看他们一眼,而是转头看向仍拧着性子的凤鸣舞。
大概是吃定了慕轻晚不敢把她怎么样,即使落霞院里的下人都骇得跪地求饶,凤鸣舞也仍不觉害怕,还带着稚嫩的小脸上带着满满的不屑,即使身高上有所不足,她看慕轻晚的眼神都似是站在高处俯视。
其实凤鸣舞想得也没错,若是换个时机,甚至只要周围没有这么多的人看着,慕轻晚也许真的不会对她怎么样。
还是那句话,凤鸣舞又不是慕轻晚的女儿,她可没必要为了管教凤鸣舞而惹来诸多是非。
可如今,本就是慕轻晚当家理事的第一天,又当着这么多府里管事的面,凤鸣舞不仅让人大闹洛水轩,还出言辱骂慕轻晚,若这样都不给她一个教训,以后又有谁会把慕轻晚放在眼里。
反过来说,若对府里二姑娘,慕轻晚都能毫不畏惧容情,那这些本就擅长看时势的管事日后对慕轻晚也必定会多几分慎重。
若是对下面的人不能形成自己的威严,又如何来掌家?
慕轻晚当然明白这些,事实上,慕轻晚先前还愁着不知道要拿什么在这些管事面前立威,谁知道凤鸣舞就这么体贴的自动送上门来。
“至于二姑娘,”
慕轻晚面如冰霜,眼神一一自那些管事面上扫过,直至他们下意识的挪开眼,这才接着道,“看来二姑娘这六年的规矩都是白学了,既然如此,自今日起,二姑娘便仍在落霞院里闭门学规矩吧,什么时候得了李嬷嬷的肯定,什么时候再出来!”
凤鸣舞闻言更是不屑。
她还以为慕轻晚能想出什么辙呢,原来也只不过是禁足。
在落霞院,她才是唯一的主子,就连那个宫里出来的嬷嬷,她不想理时,不也一样可以看都不看她一眼?
凤鸣舞不由自主地便嗤笑一声。
不仅凤鸣舞,就连在座的管事们,也都觉得慕轻晚这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对凤鸣舞来说,在落霞院里做些什么不还是她自己决定?
不过,慕轻晚的话还没说完。
几乎是凤鸣舞的嗤笑方落,慕轻晚便对着林嬷嬷继续吩咐道:“既然是学规矩的,生活自然以清苦为上,再不能像以前那般奢侈,自今日起,便将落霞院里所有贵重物品全部收到库房。
当然了,堂堂侯府自然不会短了府里姑娘的用度,在二姑娘学规矩这段时间,二姑娘的一应用度比照从前,只是先存入库房里,什么时候二姑娘学好规矩了,再什么还到落霞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