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夫人养病不宜沾荤腥,妹妹作为女儿自然对夫人的病痛感同身受,想必也就不会觉得娘对她的小小惩罚有多难捱了。
夫人这些年忙中掌家,所以疏于教导妹妹,这次妹妹在夫人身边侍疾,有了夫人的细心指导,想必日后妹妹的规矩定是极好的。”
凤止歌的话说完,含笑静静看着众人,仿佛她根本没说什么一般。
可除了深知她性子的慕轻晚及洛水轩的人,无论是凤鸣舞还是她带来的丫鬟婆子,抑或是内院各管事,都不由自主地瞠目结舌起来。
他们没听错吧?
大姑娘的意思是,不仅要让夫人和二姑娘从锦衣玉食到节衣缩食,还要将澄明堂变成一座空院子,变相的软禁夫人和二姑娘?
若说方才慕轻晚对凤鸣舞的处罚只能算有几分手段,那凤止歌这番连消带打下来,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有那脑子转得快的,便想到面前这位夫人可是在洛水轩里生活了二十年却没见过外人的……
大姑娘,恐怕是在为这位夫人报仇吧。
想到这里,莫名的,这些先前还对慕轻晚有几分不以为意的管事们心中便多了几分惧意。
听完凤止歌的话,慕轻晚也有几分意动。
她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论起来源头便是赵幼君,若说她心里对赵幼君没有恨,恐怕她自己都不会信,如今有机会让赵幼君尝尝自己这些年的绝望,她如何能不动心?
“可是……”
慕轻晚欲言又止。
慕轻晚对凤鸣舞的惩罚那是因为她确实占了理,谁也不能寻到她的错处,可若对象再加个赵幼君,赵幼君无论怎么说也当了二十年的侯府女主人,就算慕轻晚同意了凤止歌所言,以赵幼君这么多年来在侯府的权威,又能禁得了她多久?
凤止歌也明白慕轻晚在顾虑什么,于是道:“娘,女儿手里也还有几个得用的人,你就放心吧,女儿不会让任何人,去打扰到夫人的静养的。”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厅里敏感些的人,都隐隐觉得这大热天的,居然还有股瘆人的冷意。
慕轻晚闻言眼中一亮?
她可是记得清楚,当日被赵幼君派来对她下毒的那个嬷嬷,止歌说那是皇家的死士?
就连皇家死士都在止歌手下的人面前败如山倒,又何愁不能将小小的澄明堂守得固若金汤?
于是,慕轻晚轻轻颔首,优雅姿态十足,微笑着道:“止歌所言甚是,夫人养病期间不能见外人,想必也十分思念女儿,正好二姑娘也有意在夫人床前尽孝,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母女俩三言两语之间,竟便将赵幼君与凤鸣舞的未来定了下来。
接下来,那些从一开始就作壁上观的管事们简直不知道自己还能作何反应了,只能木木地看着慕轻晚唤来人将落霞院里的诸人拖出去受罚发卖,凤止歌则让李嬷嬷领了人护送凤鸣舞去澄明堂,甚至还特意当着这些管事的面吩咐李嬷嬷,为了不打扰夫人的静养,定要将澄明堂里所有的下人都带出来。
这样一来,这些管事哪里还能不知道,如今这侯府,可是真的变天了。
被这位夫人和大姑娘这样一整治,澄明堂里那位,恐怕是再难以翻身。
就连那些原先忠于赵幼君,期待她早日夺回中馈权的管事们,也不得不熄了心里的别样心思与算计,从此真正将慕轻晚当成了这侯府的女主人。
他们可算是看出来了,比起这位夫人,大姑娘的手段可还要厉害些,尤其是,大姑娘方才的意思竟是能将澄明堂守得不让任何人进出。
虽然他们不知道大姑娘还有什么底牌,但看那位夫人的意思,竟是一点也不怀疑。
这,可就值得人深思了……
一众管事怀着各种心思恭敬地向慕轻晚告辞离去。
直到这些管事走远了,凤止歌转头看向慕轻晚,想起她方才对凤鸣舞说到“女儿”
两个字时的些微异样,心里有些猜测却又不敢肯定,只能试探性地道:“娘,您刚才说,妹妹,是您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