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两眼发光,还是犹豫了一下,“这……这……”
元知酌淡笑,手掌心里的镯子往她那送了送,“以后也会要多麻烦嬷嬷照顾,收下罢,一点心意。”
嬷嬷这才没有推辞,双手接过,低头瞧摸了几下,确认是个宝贝后,她笑容更是谄媚,“哪里话,哪里话?是奴婢们要谢谢娘娘!”
后头的宫女立马也重复道:“谢娘娘恩赐。”
秋蕊将纸条递给那位嬷嬷,元知酌便阖上眼眸,朝嬷嬷挥挥手,那嬷嬷便带着一行人退了出去。
元知酌还是觉着喘不上气,她吩咐道:“秋蕊,开个窗,你听着外面的动静,有人一来,你便关上……”
她的话昏昏沉沉的,像是要睡了过去。
——
“她的病到了怎的地步?”
迟奚祉看着窗外厚厚的落雪,天地一色,白茫茫的一片似乎要将整个紫禁城掩埋起来。
陈太医跪在地上,半晌没说出话来,似乎有些犹豫,“这……”
。
迟奚祉回眸睨了他一眼,沉声道:“实话实说就是,朕不会怪罪于你。”
陈太医应了声,埋着头,声音弱了许多,“元小姐心里藏了事,心结不解,病状只会更严重,起初只是忘记一些事,到后头……”
他又迟疑了一下,才补到四个字:“恐致失忆。”
迟奚祉的眼神都没有变化,他伸手抚在窗台养着的红梅上,都说梅不畏严寒,高洁孤傲,说来也戏剧,先帝好大喜功、西征北伐,但却独爱梅之傲骨。
乾宁宫的梅花,大抵也是吸天地之精华,总是开得盛,褐色的枝干间,梅色如血,傲立枝头,隐隐淡香,窗外的雪落不停,红梅一衬,娇意急,春未迟。
这乾宁宫的几盆红梅都是当年先帝栽种的,文人骚客多爱白梅,因为白梅似乎更像雪、更衬冬景,也更高雅忠贞,先帝喜梅却唯喜红梅,也让人觉得不同。
迟奚祉的手微微用力,高枝上的红梅便夭折,他摘下来,捻在指尖,细细地注视着,时不时地转弄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