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哭就不坚强了,母后怎么教你的?”
“我才没哭。”
小迟瀛侧着头擦着眼泪,嘴里抽噎的哭泣声不断,小脸哭得嫣红,在她和迟奚祉对上眼神的一刻,却朝他扮了个鬼脸。
那得意表情似乎在说——老男人,你赢得了我射术,你赢得了人心吗?
对,今天天气好,他们父女俩在一起比射术,小迟瀛费了好大劲才拉开弓,而迟奚祉都没有看靶子,拿着弯弓懒懒散散一搭一松就正中靶心,赢得轻轻松松。
虽然说输的心服口服,但是她看不惯自己亲爹这副得意又瞧不起她的样子。
她可一直记着仇呢。
迟奚祉眉心一跳,似笑非笑拆穿她,“迟灜,你都装模作样哭了几天了?”
他话音刚落,元知酌朝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神警告他——不准再说话。
迟奚祉不可置信地歪头,皱眉盯着她——不爱了?
元知酌还没解释,怀里的小孩儿闹腾得更厉害了,像是泥鳅一样扭来扭去。
大的要哄,小的也闹。
元知酌只得低头说着好话:“你父皇今日忙政务累了,云祾不和父皇计较好不好?”
“云祾听话,母后给你念一个新故事好不好?”
一面哄着,元知酌轻拍在小迟灜后背的手向迟奚祉挥了挥——你出去。
迟奚祉气笑了,牙根酸得很,在小迟灜再次偏过头看他的时候,他朝她似笑非笑了一下——你明天等着,别死你爹我手里。
没等小迟灜做出反应,他转身就出了殿门。
——
半夜,元知酌好不容易偷偷溜了出来,她手里提着鞋子,轻手轻脚地关上殿门,一转头差点被吓死。
迟奚祉就冷冰冰地坐在门口等她,也不说话,就死死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盯穿。
元知酌叹了口气,脚步轻浮地往他的身侧走,“你们父女俩……每天互相吵得毫不逊色,我头都大了。”
迟奚祉站起身接过她手里的鞋子,垂下的鸦睫显得他有几分可怜,“怪我?明明是她事事都要与我争。”
元知酌坐到垫了狐毯的躺椅上,望着外头又圆又亮的皎月,“你们是父女,不是仇人。”
迟奚祉自然地半跪下来,他抬起她的脚,熟稔地替她把鞋穿上,低沉的嗓音很轻,“说不定是。”
“……”
元知酌沉默无言,她捏了捏他的耳朵,咬牙切齿,“你能不能不要孩子气?”
迟奚祉替她整理着鞋袜,低眉顺眼的模样却有些嚣张善妒,“我若是不孩子气,你今日还会出来吗?”
他这是什么话,元知酌坐直了身子,她笃定地回答:“当然会!”
这些时日确实是冷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