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家不是地主家庭,那该多好。
此时的马东阳已经无暇顾及子孙,他牢牢抓住马伯文的手,“伯文,答应叔公两件事。”
人之将死,若是不答应,他怕是会死不瞑目。
这么一想,马伯文温声开口道“叔公,您请说,只要我能够做到。”
要是超过他的底线和能力,他也没有办法。
“第一件事,请你在同为马家族人的份上,拉扯一把你的堂兄弟们。”
马伯文点了点头,“这是肯定的。”
“第二件事,你一定要休了乔婉,她不是个好妇人。
这些年你不在家,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村子里的名声都烂透了。
如果你爹娘还在,肯定也是跟我一样的想法。”
这一次,马伯文没有回应。
马东阳自从被抄家之后就一直吊着一口气,得不到回答,他始终不咽气。
“伯文,你快答应下来。”
“是啊,伯文哥,你也不想让爷爷死不瞑目吧”
马伯文了一圈催促他的马家人,双手放在叔公的眼睛上,“对不起,叔公,第二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乔婉是不是好女人,他自己有眼睛,自己会,自己会判断。
马东阳虽然是他的叔公,也是马家年纪最大的长辈,可他没有权利提出这样的要求。
“爹”
“爷爷”
房间里的人都跪了下来,他们心里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还没等马家人安排后事,土改工作组的人上门了,通知所有的马家人立刻到院坝集合,批斗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爹他刚走,等我们安排一下再去,行不行”
土改工作组的人一听说马家湾的地主头子死了,脸色不变,“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之后所有人必须到场。”
这两件事凑到一起,马东阳这一房的人全都瘫了,谁还有心情料理马东阳的后事。
他们把马伯文围了起来,求他去跟土改工作组的人说好话,能不能不要开批斗大会。
钱财和家产都抄了,他们认罪。
马伯文被吵得耳根子疼,他站在凳子上爆喝一声,“安静”
“你们要清楚,叔公正在等着我们安排后事,死者为大。
如果连这个都分不清楚,你们就不配姓马”
守在门口的士兵听到马伯文的吼声,悄悄地嘀咕起来。
“难怪马致远能够做出捐赠所有家产的举动,他们那一房从根儿上起就没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