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乔婉进了他们家门,还生了三个儿子,他无论如何也该亲自上门拜访,这是礼数。
可他带回来的所有钱都在昨天花光了,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中年男人露出了一个我懂的神色,凑近了低声说道“哪个地主家里没点浮财,是不是我知道,我都知道,这事儿不能明说。”
马伯文尴尬地抬起头,这位岳父可能不太清楚,在他回家之前爹就走了,他们父子俩连句话都没有说上。
家里被抄查的时候,他也还没有回来。
“浮财真的没有,地瓜蛋子倒是有一个。”
马伯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鸭蛋大小的地瓜,塞进岳父手里。
“您也别嫌弃,这是我中午的口粮,现在孝敬您了。
乔婉,有开水没有我早上没吃饭,肚子饿得厉害,先喝点水充充饥。
等会儿我再去山上挖点野菜回来,家里连个菜都没有,真是委屈了你和孩子。”
乔婉早就不耐烦应付这位不速之客,马伯文回家正好给她解了围。
要不然,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一脚把这个中年男人踹出去,省得他跟只苍蝇似的飞来飞去。
记忆里,原主的父亲好吃懒做,母亲懦弱自私,他们家重男轻女,一直怂恿和教导女儿去勾搭有钱人,好贴补家用以及护她三个惹是生非的弟弟。
自从原主进了马家,在公公马致远的主张下,原主几乎跟家里断了联系,慢慢在婆婆的引导下改了一些不好的习惯。
只不过,这个父亲一找到机会就会来女儿这里要钱,原主不给就直接翻箱倒柜。
他每次都是挑马致远不在家的时候来,原主恨不得登报跟家里断绝关系。
尤其在得知她公婆去世之后,原主的父亲来得更勤了。
乔婉听马伯文说渴了,从锅里舀了一碗温开水,放在桌上。
中年男人不甘心被一个地瓜打发,跟着走进厨房。
“婉儿,爹也渴了,给我倒碗水。
我,你们家的粮食够不够吃。”
中年男人四下了一圈,碗柜被搬走了,米缸也空了,案板上摆了几个空碗,空气里一点米面的香味都没有。
土改工作组的人搬得可真够干净的。
乔婉是不可能给眼前的人倒水的,她指着大门口对中年男人说道“你,可以滚了。”
“哎,婉儿,不是我说你。
你这么对你亲爹,不怕天打五雷轰吗你们家眼着都快讨饭了,还端着地主家儿媳妇的架子,你不脸红,爹都替你脸红”
乔建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马伯文拉出了厨房。
“刚才忘记告诉您了,我们家以前可是地主,你来跟地主家攀亲,想过后果没有听说你们村土改工作组的工作人员还没有走,要不要我过去跟他们唠唠,说您对地主家庭十分关怀,思想上可能有资本主义倾向。”
“不不不,不用了,我今天就是过来批斗你们的从今天起,乔婉不再是我乔建国的女儿,我跟她的父女关系一刀两断。
她做任何事都跟我们老乔家没有关系,各位路过的村民,请大家帮我做个见证。”
乔建国想到自己村里批斗地主的那股子狠劲儿,背后直冒冷汗,后悔自己今天贪财来了马家。
这个家穷得只剩下两张床,一点油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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