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感受一下木料的重量,手掌贴近它,没有水份就可以了。”
“这些木料的光滑程度还不够,我们还得再加工一下才行。”
罗忠诚提到木工活儿,神情严肃且认真。
他亲自指导乔婉刨料时候的姿势,“木料卡在作凳上,弓着腰,双手持推刨用力向前一次次推,刨花从推刨中卷出来。
记得用力要均匀,做出来的活儿才漂亮。”
一旁放着他们即将要打制的双层床的图纸,罗忠诚挑选出需要用到的木料,然后跟乔婉详细说需要把木料做成什么样式的。
“木匠有句行话一斧三摇,意思是斧头敲击一下,凿子摇动三下,再对准位置敲击,周而复始,直到这个榫眼凿满意。”
罗忠诚说着,拿起斧头和凿子熟练的打起了榫眼。
工具在他手里变得很灵活,仿佛这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等乔婉亲自上手,她便知道这个动作有多难了。
刨好的木料放在作凳上,乔婉坐上去,用屁股压着,侧着身体,左手抓紧凿子,凿子锋利的口子对在需要开眼的地方,右手握斧头,用斧头背敲击凿子柄,凿子口切入木料,左手摇动,让凿子口在木料上前进或后退。
“斧头吃凿子,凿子吃木头,老话说的一服一制。”
罗忠诚着乔婉打榫眼,嘴角渐渐上扬。
乔婉的确是有天赋的,可再有天赋的人,第一次接触到木工活儿的精髓,也会显得手忙脚乱。
“不着急,没打成理想的榫眼也没关系。
乔婉,我当年第一次拿斧头和凿子的时候,还没有你现在做得好。”
罗忠诚鼓励道,他知道乔婉现在缺少的是对力道和下手位置的把控。
等一天的时间结束后,乔婉已经能够打出自己满意的榫眼。
罗忠诚被乔婉进步的速度惊呆了,想当年,他可是学了整整一个月,才勉强做到。
“乔婉,以后你的木工手艺肯定会比我好。
收你当徒弟,还是我赚了。”
罗忠诚很开心,跟他两个笨手笨脚的儿子相比,乔婉简直就是天长。
乔婉以前在做竹制家具的时候已经体验过手工活儿带来的乐趣,她没想到做木工会更好玩。
忙了一天的她,这会儿虎口微微有些发麻,她的手掌上有了一层薄薄的茧子,是这大半年劳作新长出来的。
“还是师傅您教得好,我到现在依然觉得神奇,不用一颗钉子,两块木条就这么凭借它身上的凹槽和凸榫连接在一起,还那么稳当。”
这是乔婉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领域,她总觉得这个星球落后,可是此刻,她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慨,她再也没办法小瞧这个星球的技术。
“乔婉,等你学会了,你就会知道。
用这种方式打出来的家具,经久耐用,哪怕过上百年也不会松动。”
这是属于罗忠诚的自信,他完完全全展示在自己徒弟面前。
乔婉和罗忠诚一起忙活了三天,第一架双层的木床很快做好了,罗忠诚给它漆上清漆,只等晾干散味儿之后就能抬回乔婉家。
孩子们听说他们的床打好了,连忙跑了过来。
“哇好漂亮”
“这就是我们以后要睡的床吗”
“谢谢爷爷,谢谢娘,我们好喜欢。”
孩子们围着双层的木床了又,清漆保留了柏木原本的颜色,木料的纹路就像是花纹一般,木床起来很结实,双层的样式打破了大家对床的传统记忆。
就连路过的村民都忍不住问道“罗木匠,打一张这样的床要多少钱木料我自己出。”
罗忠诚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头。
来人一听说要三块钱,连忙摇头,“三块钱太贵了,我还是等有钱了再来找你吧。”
罗忠诚早知道对方会这么说,其实三块钱根本不算贵,他和乔婉一人五毛钱一天的工钱,忙活三天,加起来刚好三块钱。
在他心底,乔婉已经是一个熟练木匠的工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