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太重,终于提不起来,我整个人扑了下去,鼻间传来温暖的气息,心里一暖,眼泪差点崩溃而下。
我不敢动弹,也不敢看自己的腿。
跑的这段路,我不知有多少双手掌死死抓住我的腿,越来越多,阻力越来越大,直到摔下的那个时候,我的耳边仍旧盘旋着,它们叫我留下的悲泣呜鸣。
“没事了,我在。”
赵铭轻轻拍打着我,温暖的怀抱让我久久不想松开。
僵持了一会儿,冰凉的触感褪去,那些不甘心的手掌都从腿上离开了。
放下心的那一刻,我不好意思的松开赵铭,他是唐欣悦的未婚夫,可我不是原来的唐欣悦。
强撑着站起来,晃眼的瞬间,我看到了站在人群后熟悉的身影,沈睿朝我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医院被勒令停业整顿,事情成了各种新闻媒体的头条。
赵铭成了市民眼中的破案英雄,只是他无论怎么问我,我都只说是觉得奇怪,才跟着那两个人下去的。
怕出事,才给他发了消息。
清理持续了整三天,那间储放室一片狼藉。
满地的玻璃渣和器官,唯独不见了张警官和贾医生的尸体。
终于出院了,我一路死死低着头,紧握着赵铭的手。
直到医院大门口,温暖炙热的阳光终于驱赶走身后紧贴的寒意。
我才敢回头去看,他们站在阳光投不到的阴影里,惨叫着像我求救。
整个胸腔和肺腑都被掏空,一只只手掌还在不断的撕扯着血肉。
“你在看什么?”
赵铭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满脸疑惑。
我抱歉的一笑,松了他的手:“谢谢你。”
他明显一怔,目光复杂。
恋人之间不会说谢谢?我急忙往前走过去,背着他真想抽自己的嘴两巴掌。
望着一排排的轿车,我泄气了,调整好笑容问他:“哪辆是你的车。”
一路无言,他偶尔说两句话,我也只是点头和摇头。
唐欣悦应该是什么样的性格,我一无所知。
靠着那个旧手机,上面也只有一堆陌生的名字和照片,活过来后的这几天,除了父亲和赵铭,没有其他人来看过我,这不知该高兴还是悲哀的人际关系,只比原来的我好一些。
天渐渐黑了,车开入一片繁华的地段,看着有些熟悉,灯红酒绿,高楼大厦,是现在每个城市通有的特征。
前面的路口人潮来来往往的过马路,我无聊的翻着手机,“砰砰!”
的一阵,车玻璃突然被人猛敲。
女人弯着身体,浑身湿漉漉的,头发都结成一条条的块状贴在脸上,贴着玻璃的脸了不少的泥浆,看着格外狼狈。
急切的拍打着玻璃,想寻求帮助的样子。
我转头看着他:“赵铭,麻烦你开一下窗户。”
他专心的看着前面:“外面下雨,你刚出院,会感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