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答话,尽管此时他内心非常恐惧,或者他只是看起来很恐惧,但依然没有答话。
于是,我打算换个方向询问:“刚才你说鸣桐凶肆和南岭药铺的人都不是什么无辜之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严公子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诡异的笑,但又仿佛自相矛盾一般又深沉下来,说道:“也罢,临走时再透露给你一个消息,反正我是不会任人摆布的,不必替任何人隐瞒任何事情,包括那些利用我的人,这两家铺子的人都不是什么平头百姓,也都不是中土人士。”
卫蹬打断他:“扯鸟蛋,你走个屁你走,你是说鸣桐药铺的掌柜的也非中土人士?”
“你们太相信官府的册子和说辞了,那都是人做出来的,是用笔写出来的,是用墨染出来的,是用脑子思索出来的,不一定就是眼睛看出来或者心里感觉出来的,这就是你们这帮凡夫俗子误国误民的缘由。”
严公子讥讽道。
我正色问他:“是非恐怕也不是由你一个人来定的吧,你该不会是想说你想救国救民?一个杀父逆子,一个吃着官粮的人,用你的见不得台面的阴谋手段来救?还是用你的私心?”
“我也越发看不懂我自己了,有时候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所做的一切。”
他自我矛盾地说道,“可这并不妨碍我告诉你,安南人,安南贵族,那些养尊处优的人忍受舟车劳顿到异国苟且营生,恐怕不是为了做什么药材生意吧?送你一句话,作为大皓的附属国,只有大皓内乱,安南才有可能重新洗牌,他们已在汉土蛰伏多年了,想想吧。”
“那宫中失火案,是不是也和你有关?”
卫蹬在旁问道。
严公子脸上露出一种怪异的冷笑:“我只能说这么多了,我要走了。”
我说道:“别忙,还不到你走的时候。”
想主动求死,没那么容易。
谁知他突然发作,手上抖出来一把利刃,扑向卫蹬,没想到他身上还有凶器,卫蹬条件反射般一脚将他踹了出去,撞倒了后面的椅子上,他借势用手在椅子上一撑,纵身飞了出去,把匕首向我掷了过来,卫蹬抬刀击飞匕首的瞬间,严公子借机抓住围栏,翻身跃入渠中,我们追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像鱼一样顺水游到了远处,这城中的渠道交错,不光有明渠还有暗渠,又是晚上,竟然让这家伙给跑了,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我和卫蹬匆匆赶到楼下,只见皇甫泰带人从远处跑来,看样子是去追严公子没追上,看见我,他又赧然起来,我斜睨着他不吭声。
“善哉!
侯爷,没事儿吧?”
皇甫泰先问道。
“拜老哥所赐,差一点就见阎王了!”
我没好气地说道。
“侯爷,你说这事儿整的,你不是说摔杯为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