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小巷内纵马狂奔,这条狭窄的曲巷被一人一马几乎塞住了整个的宽度,马儿也知道眼前只有这一条道,也越发收不住蹄子了,骑在高头大马上飞速穿梭,从巷道墙外伸进来的柳树枝不时地刮娑着脸和头顶,这个时候,如果巷道里突然出现一个人,绝对会被马蹄踩个骨断筋折,或者说,即便这时候巷道里出现了什么人,我也多半顾不上勒住马蹄慢悠悠让行了。
所幸这狭长的巷道在马蹄狂奔之下,顷刻便穿到了头,我纵马直奔到门前木阶前才停了下来,后面跟着的那队士兵还没赶过来,估计刚进到巷道口,我当即一人先走进了铺子里。
从刚才从这里出去,跟着那几个人在城里绕了一大圈进入南岭药铺,到现在又回到这里,大概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铺子里还是昏沉沉的,那些楼顶和犄角旮旯的角落,就连透进来的阳光也照不清楚,我全神戒备地往里走,走到大堂中间那个木质楼梯旁时,特意留神了右边靠墙位置那两个木箱夹缝里还藏着人没有,那里空荡荡的,没有一点有人在的生气。
于是我扭过头,继续往里走,刚扭过头,头顶一个黑影闪动,我急忙低头,一把尖刀在头顶上虚空划过,好似有人像蝙蝠倒挂在房顶上,拿着刀无声无息地冲下面我的脑袋划砍过来一样,所幸没砍中我。
我一个前滚翻,急忙回身的同时,从背后抄起手弩,就在我刚刚转过身的同时,一个黑影从紧贴着二楼楼梯入口那里的木梯处跳了下来,正好跳了一半儿,还在半空中没有落地,我手指扣动弩机,一直短箭激射而出,正中此人小腹偏上的胸肋位置,那人直接摔到了地上,我早已给弩重新上了箭,又一枝箭射出,正中他面部,当即就没了动静,不用上前看,就知道是那个伙计,那把切肉或者剃肉的尖刀再明显不过。
我装上第三枝弩箭,从小门往后院去,后院安静得可怕,我端着弩,慢慢往前挪步,浑身上下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致,越是想要镇定下来,却越是心慌,倒不是怕自己有什么闪失,而是怕因为自己的闪失,耽误了云其的性命。
进入后院,发现正前方的后堂门洞开着,那是刚才我和几个胡商说话的地方,东侧是柴房,我走到右边的墙角边,顺着墙往前挪,墙上的窗户是中土的木质样式窗棂,呈褐色,窗棂的纹理陈旧,布着蛛网,已经有些斑驳脱落了。
我缓慢地移到窗边,往里看去,里面是房子靠南的一间侧室,堆满了柴火,大部分都是散乱堆着,也有一些成捆的靠在墙上,柴火里说不定藏有人,但只是一念之想,我先前来时,顺手在地上捡了几个石块,右手持弩,左手拿出一个来,侧身往身后和周围看了看,然后回过头,把石子扔到里面,除了石子砸到柴火的声响,并没有其它动静。
于是我走到门边,门上着锁,我往里看,但中间屋子里面黑乎乎的,只有顺着窗户和门缝透进去的光能照着些许的亮,危险的感觉充斥着四周,即便往里看时,也不敢用上十分的注意力,生怕有人会悄默声地在背后偷袭,像刚才那样,我拿出一个石块,留意着背后和周围的动静,然后把石块扔了进去,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于是,我索性一连把前面靠北那一小间侧室也探了探,依然没有一点收获,我想,等后队人马过来再砸了这门锁仔细搜查。
我转身继续往后走,后堂的门洞开着,我打算先进去快速扫一眼再去搜西侧那间厢房,不过想起来后堂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和屋顶的一个天窗,鬼使神差的,我直接往西侧厢房去了,约莫估计了下,那队士兵已经在曲巷里走了一大半路程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出了曲巷,见到了这个羊杂铺子,心里稍定,脚下也逐渐稳了下来。
我走到西厢房门口,抬起脚,一脚使劲踹在了门上,然后快速闪在了一旁,有过无数的先例,先破门进去的人,也会是最先被门里埋伏的人攻击的人,已经有太多倒霉的士兵就这样倒在了贼人的暗器下。
原本以为门上的锁牢固,因此使上了全身力气,重重踢了一脚,没成想那锁像是坏的,提前被人打开后虚合在门环上,这一脚没吃上力,差点收不住连人闪到门里去,锁直接掉在了地上,门板被重重撞在了两侧的门柱上,又弹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