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当场大了一圈。
“钧哥,钧哥待会儿我送她去医院……不行,我的脸也不能露,我叫阿汤来,阿汤新来的,狗仔还不认识,钧哥你千万别下车算我求你……”
柏钧研随意点了点头,不知道有没有把他的金玉良言听进心里。
安迪一万次偷瞄后视镜,终于看清了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姑娘的脸……完蛋!
居然还是上次那妞!
这回恐怕真的要栽!
在安迪的脑补中陷入和未成年人孽恋的柏钧研,同样也在脑补赵亦的人生经历。
年少辍学,满世界打工,专挑最苦最累的活来做。
虽然贫穷,但读过一阵子书,举止言谈都很妥帖,人也聪明,读书时必然是很好的学生。
“以前经常胃疼吗?”
他的声音莫名柔和,听得安迪心里一抖。
赵亦烧得糊里糊涂,回答问题完全出于应激反应——不能示弱,不能软弱,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否则迎接她的将是更大的灾难。
“无所谓,习惯了。”
她说。
“经常不按时吃饭?”
“工作忙,经常忘。”
赵亦忙起来是真忙,在美国时经常楼下买个热狗,加一杯无糖美式咖啡,站在风里随便就能应付一顿。
回国后自己创业,恨不得一天能有二十八个小时——她的睡眠时间是雷打不动的十一点睡六点起,只能从别的地方挤出时间,吃饭时一心二用是常态,接个电话回来继续吃冷饭菜也很常见,时间一久,各种慢性肠胃问题。
柏钧研听了却是另一番滋味,他把声音放得更柔和:“待会让医生仔细检查,可能需要做个胃镜。”
胃镜这个词她是听懂了,抬起沉重的眼皮,昏昏沉沉摇头:
“不要,太贵,我身上没钱。
真没关系,老毛病了,吃点药就好。”
柏钧研已经不想再和她争辩,到了医院,车一停,直接把人捞下车。
幸好特需楼是地下车库,大晚上的人也不多,但安迪还是吓得不行,一边飞跑着去按电梯,一边给小弟打电话,让他们盯紧最灵通的几个狗仔。
赵亦又回到了白天那间骨科区的病房。
骨科的值班医生十分不满,扔下吃到一半的盒饭,一巴掌拍将过去:“你当我是你家庭医生呢?还能看感冒和老胃病?”
他拍得是柏钧研。
值班医生姓徐,早年间就和柏钧研相熟。
原本是不熟的,但这位明星没有大牌自觉,喜欢真身上阵,骑马射箭吊威亚样样都来,时不时需要来看个骨科,于是一来二去便成了熟人。
徐医生一身骨科大夫特有的孔武有力,这一巴掌下去简直可以拍碎地砖,柏钧研扶着赵亦不好闪避,只能生受了:“帮忙找个内科大夫,别声张。”
“什么人?你马子?”
徐大夫常年给竖街镇的武行看跌打损伤,不但形象如同道上混的,惯口也学了个十成十。
柏钧研却答得十分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