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小安追过来,冷冷道:“她今天拿镰刀要杀我,现在又拿砍刀要砍我爷爷奶奶,我看她是真疯了,还是送疯人院去吧。”
祝有财脸色一变,“没有我的同意,谁敢来抓人!”
只要出钱,疯人院就会来拉人,当然,必须要亲人同意。
祝小安冷笑,你不同意把耿翠娥关起来也可以,那就把你俩一起关起来!
这个同意书,爷爷奶奶就可以摁手印!
她笑微微地看着祝有财,“祝有财,你和她到底谁是疯子?”
祝有财一怔,立刻道:“别胡说,谁也不是疯子,你大娘就是生病了。”
祝小安冷冷道:“不是疯子就去坐牢!
是疯子就去疯人院,明天我就去派出所报案,她今天两次谋杀未遂,如果任由这样下去,早晚要被她砍死的。
你要是不肯把她关在家里,那就关去疯人院。”
祝妈妈现在是一句话也不肯帮着大房说,刚才耿翠娥朝着她挠过来的时候,她差点吓死。
邻居们也都附和祝小安,疯子可吓人得很,还是关起来好。
今天砍这个,明天保不齐就砍那个。
祝有财见邻居们都附和祝小安的话,心里越发怨恨,从前大家都帮衬自己说话,现在怎么反而帮死丫头说话!
哼,到晚上弄死你们!
看你明天还敢去派出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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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祝奶奶把家里运回来的玉米挑一些嫩的煮一锅,锅边上贴着细面饼子,炖了一锅土豆、豆角,多多地放了腊月里留下的猪油。
饭后大家坐在门口剥玉米皮,天又阴下来,秋风飒飒带来浓浓的湿气。
这是白天穿短袖,晚上穿小棉袄的季节。
祝小安看林雪昀就穿一件衬衣,“我去找大哥的外套给你穿。”
林雪昀道:“我不冷,外套我带了的。”
祝小安还是去拿了大哥的旧外套给他,免得冻着他感冒,她听林姑奶将他就是因为感冒发烧,安乃近吃多了才昏昏沉沉被绑架的。
他们围坐在玉米堆前,林雪昀对她道:“你大娘认准你和爷爷奶奶,她有杀人心,不可不防。”
祝有为在一旁把玉米堆起来,然后用草帘子盖上,防雨防露水,明日天气好再摊开晾晒,最怕连阴天庄稼会捂坏还会发芽,就白糟蹋了。
他已经听家里人说了,还去大哥家走了一趟,祝有财跟他哭诉抱怨很久,又拉着他忆苦思甜哭儿子哭祖宗的,最后祝有为看大嫂不受刺激的时候在家里好好的又觉得没事。
听林雪昀那么说,他就道:“不用怕不要紧的,她今天受了刺激以后没事儿的,你们出去别乱说影响不好。”
林雪昀扭头看他,就没见过这样心大的,自己闺女差点被砍了,人家说几句他居然就信。
不但不为自己闺女出头,反而还要求闺女为别人委曲求全。
他很生气。
一想到祝小安竟然在这样孤立无援、受尽白眼和轻视的家庭里活到十五六岁,他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
前几天他一闭上眼就是黑暗里她差点被糟蹋的情景,她是如何孤独无助、愤怒绝望?这种后怕只有在看到她平安时才觉得好一些。
他不能让她继续置身于这样的危险中。
“祝叔叔,那一刀的力气你也看到,如果砍在身上,你觉得会如何?”
他的声音依然缓慢平和,却毫不掩饰冷意和讥讽。
祝爸爸听着他冷冷的反问,一时语结,他能骂自己闺女却不会骂自己儿子,同样,别人家的儿子他也不会骂,更何况是秦检察长和林所长的儿子!
人家可是大公子!
不过让他想象女儿会如何,他似乎是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