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她和桑子对话,问他是不是大家都知道她是妞妞,怎么知道的?她都没和他们见过几次,是粟融珵说的吗?
“珵珵没说。
但我们知道你是,如果你不是妞妞,珵珵不会这么反常,他从小就分得清你和娃娃,他不会因为娃娃乱了方寸,哪怕你们长得一模一样,而且,正因为你们一模一样,如果你是娃娃,他绝不会在你面前喝酒,还喝醉。”
“喝酒?有什么典故吗?”
辛绾是记得那晚的,他喝得像个傻子,还把奶奶也拉着一起喝。
“有典故。”
是什么典故桑子却没说,“妞妞,珵珵这个人,有时候糊涂,糊涂起来我也恨也气,但好在没有酿成错,可这世界上能让他无所顾忌喝得人事不省的人没几个,我、兰子、再有就是你,其他人,他都不敢。”
辛绾默默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忘了再问典故,琢磨着,便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原本还想问桑子,既然知道她是妞妞,为什么大家却不点破她?最终也忘了问,但是桑子却主动告诉了她。
“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只要你开心,我们怎么都好。
你觉得当妞妞累,想当娃娃,那就当好了;你想跟过去的生活告别,开始新的生活,那就开始好了;你不想见珵珵,也不想见我们,只想过你悠闲安静的日子,那我们就不打扰你,只要你内心宁静快乐就好。”
这番话说得辛绾眼眶瞬间绯红。
她真的不是一个轻易有泪的人。
她自以为瞒住了所有人,却原来她才那个被瞒住的人。
她突然想起皇帝的新装,她穿上娃娃的衣服,告诉所有人她就是娃娃,并且深信不疑别人看到的都是娃娃。
她多么像那个傻乎乎的皇帝,而且她连一个告诉她真话的小朋友也没有。
奶奶说得对,不过是赤子之心罢了,不过是纵着她罢了。
她要玩什么他们都奉陪。
当天下午,他们回京。
粟融珵已经再度入院,孟家两兄弟带着她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看他,结果他正睡着。
正是探视时间,别的病床都有家属陪着,就他,一个人躺在那。
想来也是,他受伤的事能告诉谁呢?年迈的姥姥姥爷还是生病的粟振?不过一个人扛罢了,只能一个人扛罢了……
她站在旁边,看着他的睡颜,终究一声叹息。
他一定流了很多血,此刻脸色都还很苍白,手指包得厚厚的,也不知道到底手到底能不能恢复到原样。
孟桑子忽而对辛绾道,“妞妞,你去买点吃的来吧,等下哭包醒不知道要不要吃东西。”
“哦,好。”
辛绾黏在粟融珵脸上的目光挪开。
“我去吧!”
孟棠子主动报名,年纪小就是用来跑腿的……
“让妞妞去,珵珵要吃什么有讲究的,你小屁孩懂什么?”
孟桑子道。
虽然被斥小屁孩棠子不满,但医院里也不敢喧哗,只嘟哝着嘴不乐意。
辛绾则马上出去了,然而走到科室门口,发现自己手机丢了还没买,钱也没带,怎么买吃的?只好回病房去。
病房里,孟桑子却很欠地道,“行了,妞妞走了!
你别装了!”
床上的人睁开一只眼,继而又一只眼。
“我说你要躲着妞妞干嘛?”
孟桑子都不懂了,这不是很好的机会吗?
粟融珵单手将被子一拉,“我不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