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狐狸悲伤哭着。
不知是鸟还是动物,“噢---噢噢---”
叫着。
叫春的猫,从这边钻到那边,“无我(呜喔)----无我(呜喔)----!”
李宜忠头皮开始发麻,两腿打软,不断东瞧瞧,西瞧瞧,不知什么东西,倏地一下从他脚边“噢哟”
一声跳窜过去,“我的个妈呀,这么吓人,是不是鬼?”
他感觉腿上有铅,抬不起来,更跑不动,头发直竖,他转着圈看,好象有很多女鬼嬉笑向他招手,“不会的!
不会的!
这世界根本没有鬼,一定是我自己吓唬自己!”
他走路不看脚下,任凭高低不平的土坷垃在他脚下作祟,让他不断趔趄,象喝醉了酒,要栽跟头,不远处,被阳光曝晒的骨头上,磷火冒着蓝光,虚汗沁出来,裆里头那个上,粘在裤子上,他一阵阵晕眩。
爬第一道沟时,不知什么大鸟“叽嘎!”
一声,带着“呜”
的声响,从他头皮上飞过,他吓得往下一蹲,从沟坡上滚了下去,好在沟里没有水,要不然洗个免费澡是没问题,滚下时,脖子被折一下,只能勾着头看,要不然就龇牙咧嘴地疼,他使劲往上爬,爬到一半,回过头看看:那件退了色的军大衣和破旧的褥子,散落在沟底,“我日他祖奶奶,这他妈是鬼打墙!”
只得退回去,重新拾回那些东西。
远处的家隐没在一片黑暗中,这时候,他只想回到那个温暖如春的狗窝里,那里有牛芳芳陪着他,无论怎样漆黑不见五指,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折腾,现在一切索然无味,欲望被稀释在这无边的黑色里,看得见还很遥远的小鬼庙模糊的影子,就象一只敞口夜壶立在那儿,想到还要爬过一条沟,感到四肢乏力,真是他妈粗心大意,至少要带上一盒洋火和一包烟,要是有把手电,就更能壮他?人胆,他站在沟顶上,冷飕飕的风让他冷醒一些,咬咬牙,一想林兰香那双杏眼有水,水染桃花,花枝乱颤,他的欲望就象鬼魂附体,吐口痰,“去他妈个老x,如能花下死,做鬼都风流!”
李宜忠在黑暗中迷茫,他朝思暮想的女人林兰香,这会儿正幸福躺在李建木怀里,象绵羊那样打着鼾,上半夜的折腾,让她身心疲惫,李建木这时候醒过来,却不敢动了,那条丰腴的身子,象鱼那样安静,他粗糙如同老榆树皮的手抚摸着那光滑的肌肤,叹一口幸福的气,甚嚣尘上的的屑正在落定,一切原来是这样,原来男女这样妙不可言,怪不得梁冬青那样:要哭着走了,他真是个瓜怂,难怪怀中的她说:是神密果,这口他阻断近几十年的神密果这样甜,甜到腻,腹腔里正在荡漾着这种味道,他扳正了林兰香,他又饿了,一颗他未吃过的果子,这是呓语,不清不楚,夜象小船摇晃起来,黑夜原来是苦难的男人和女人享受的,自此许多人爱了夜的深沉,象水不断把生命渗漏。
李宜忠终于迈过第二条沟,这一条沟,哗哗流得正欢,不过河宽有河宽的好处,上面有座简易的小木桥,李宜忠曾经走过,摇摇晃晃,过了桥,离小鬼庙就不远了,听人说:那个地方有蛇出没,他心打颤:不会那么七巧让我碰见吧?他小心翼翼走上桥,象他妈奈何桥,如同船在摇摆,有些眩晕,“狗日的,老子让你坑苦了,呆会儿看老子怎么折腾你!
我要象剥玉米那样,一下子把你剥个精光!”
“呜洼---呜哇----……”
小鬼庙那儿,传来一声声叫,吓得他一屁股坐在桥上,一块年久失修的烂板,掉下去,好歹腚大,要是小东西,一准掉水里。
那叫声不断,他拽着桥桩,一步三颤,那汗象黄豆大,把眼睛都滴模糊了,他糊乱擦一把,几乎是小跑过了桥。
“嗯哼哼!
嗯哼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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