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着蓝鸢,海夜径直把黑色的牧马人开到了海氏集团的私家医院门口。
“海夜哥哥为什么带我去医院哪?”
“给你做个全面检查。”
“我又没病,我不去。”
“必须去。”
蓝鸢自知海夜想去查看她晕厥症的原因,就借口说想喝水。
海夜去给她买水的时候她就一股烟的溜掉了。
地中海贫血,她一直就知道自己晕厥症的原因,母亲因为这个病离她而去。
很小时她就知道自己被遗传了地中海贫血,中度的,医生说过,大多数中度患者可以活至成年,治愈率极低。
所以她一直想把自己最快乐的一面展示给所有人,不负存活的时光。
既然能够和海夜哥哥再度重逢,那么,希望快乐多过悲伤。
蓝鸢跑到看不见海夜的地方,她气喘嘘嘘的停下来。
刚想暗自庆幸逃过一劫却看到迎面一个黑色大麻袋朝她扑过来,头被重重一击她便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蓝鸢发现自己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又渴又饿,几近虚脱。
她猜测自己至少昏厥了有36个小时。
她闻到空气潮湿泛着霉味,还有浓重的橡胶味,她猜想这应该是一个靠海的废弃的轮胎厂的地下室。
而自己,后脑勺此刻生疼生疼的,应该是遭遇了绑架吧?
一种巨大的恐惧感涌上心疼,对方是谁?意欲何为?她不得而知。
蓝鸢突然就联想起了母亲去世的那个夜晚,小区突然停了电,也是在如同这般黑暗的房间里,凌晨时分,她觉得口渴极了。
走到隔壁去推开妈妈的房门:“妈妈妈妈,我想喝水。”
妈妈没有应她,她觉得不太对劲,母亲从来都睡眠极浅。
蓝鸢走过去推蓝霖:“妈妈,我口渴了。”
床上的母亲还是没有反应。
蓝鸢慌了,扑到床上使劲的推搡:“妈妈,妈妈,妈妈……”
没有灯,没有光。
她又去摸索母亲的手机,想要打电话给海叔叔,可是手机却低电量关机了。
然后蓝鸢开始瑟缩发抖,冷汗涔涔,湿透了睡衣。
瑟缩中她一不留神跌坐到了地上,她一步一步往后退。
最后一个人缩到床角把头埋在双膝之间,呈胎儿状。
拳头紧握,浑身发抖。
六个小时候,海擎天照常来接蓝鸢上学,敲了半天门觉察到不对劲,就打电话找保安撬开了门锁。
海擎天走进去的时候,看到蓝鸢大睁着瞳孔,嘴唇青紫,拳头紧握,瑟瑟发抖,浑身衣服都被冷汗浸透。
而蓝霖躺在床上,呼吸孱弱,面如死灰。
拨打了120后海擎天走过去抱住蓝鸢:“丫头,没事了!
没事了!”
那年她12岁。
那天之后,蓝鸢就患上了严重的黑夜恐惧症。
十多年来,除了海夜把她的红口琴扔到大海里的那一晚,她一直规避独自至身漆黑无光的环境。
可是此刻,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12岁那年那天夜晚里的恐惧感再一次袭击了她。
她又一次把自己瑟缩到墙角,头埋在膝盖间,冷汗涔涔,拳头紧握,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