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朝路旁的庄家地里瞅了瞅,见不远处有一片苞米地,就道:“三爷,你在这等着,我去地里掰几个苞米,咱啃了吧。”
三麻子眼一瞪:“下贱,鸡鸣狗盗之事,是咱们该做的吗?”
我娘,这话是面前的这个三麻子说的吗?还特么跟我装逼,啥下三滥的事你没做过呀,老子去偷个苞米棒子,跟你做的那些破事比起来,不知高尚了几百倍呢,呸!
我瞪眼张嘴地刚要反驳,只听三麻子又昂着瘦头道:“冻死迎风站,饿死不低头。
咱们就要有这种精神,小子,要知道,咱俩现在的身份是崂山道士……”
噢,原来他要先预演了。
我恍然大悟,转头望望村口,发现有人戴着草帽,扛着铁锹朝这走来。
可能是村民下地察看庄稼吧。
三麻子轻咳一声,缓缓地坐到了身后的那三条腿的凳子上,从腰间布包里摸索出那本发黄又破烂的书,双手捧着,仔细研读起来。
我也只好站到他身边,低头假装看字。
“郭子,古人云:今之孝者,是谓能养。
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呼?”
三麻子手指着书上画着的一个女人屁股,对我摇头晃脑地讲解开了,“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儿孙孝敬老人,不是说能让他吃饱穿暖了就行……”
“哎?你们在这干啥?”
那早起的村民好奇地凑了过来。
三麻子抬头,冲他呵呵一笑,道:“老哥,我在给我徒弟上课呢。”
“上课?”
那村民看看我,又抬头望望天,奇怪地道,“你们……昨晚……”
“噢,”
三麻子微微一笑,“天当被,地当床,这是我们道家的习惯,大雨能涤荡凡人的外表,却浇不醒他们愚蠢的头脑。
老哥,你这是要下地去吗?”
那村民点了下头:“是,昨晚雨不小,我去地里看看淹没淹,顺便掘掘沟子,放放水。”
“噢,”
三麻子似乎有些不经意地道,“昨晚雷声不小,我夜观天象,这附近必有妖孽降临。”
那村民一楞,讪讪地笑道:“你别吓唬俺,哪儿有妖孽呀,嘿嘿。”
他笑说着,转身沿着泥泞的村道向远处走去。
我瞅瞅他的背影,对三麻子小声道:“三爷,你跟他说这些管啥用,净浪费口舌。”
三麻子嘴一撇,道:“看来他还没听说高大善人老母亲诈尸的事,不过别急,等他回家吃早饭的时候,就会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若知道了那个老太太诈了尸,就会想起你跟他说的话?”
“聪明!”
三麻子得意地道,“其实不跟这个老农说,那个高大善人也会想起我,不过,还是来个双保险,还稳妥些。
小子,等着跟三爷享几天大福吧。”
我心说,能忽悠着他们给咱头驴骑着赶紧走就算烧高香了,还想美事,门都没有。
这时,太阳出来了,雨后的清晨,阳光下一片水灵灵的,景色很美,不知接下来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结果。
我站在三麻子身边,心里忐忑着朝村口望着。
突然,一群白衣白裤的汉子咋呼着从村口冲了出来,远远望见了柳树下的我们,遂发一声喊:“就是他们!”
拔腿朝这边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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