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翟启宁那样笃定,肯定也有他的道理,关妙细细思索了一番,决定从沙发开始。
沙发的缝隙和角落很容易藏细小的东西,且不容易被发现,她回头,能看见了翟启宁也弯了腰,正在翻查那天死者躺着的床。
她把沙发仔细地翻过一遍,从坐垫和沙发布套子,翻到了沙发下的地板,仍是一无所获。
就在她略有沮丧的时候,忽听得翟启宁的声音——“找到了!”
翟启宁戴了透明的手套,手掌心里静静地躺着一个小圆团,走近了细看,那露出来的一点花花绿绿,与之前在姜亮车上发现的那颗糖,基本吻合。
他小心地把糖纸团塞进证物袋,轻舒了一口气,“他可能是在床上吃掉了这颗糖,习惯性地把糖纸揉成一团,直接塞在了床头的缝隙中。”
黄澄澄的灯光里,放在透明证物袋中的糖纸,像是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滤镜,就连反射的光泽,也柔和了几分。
关妙伸出手去,想触碰证物袋,很快又缩回了手,“这就是让李毅中毒的……”
翟启宁摇头,“现在还不清楚,先送去法证部化验吧。”
翟启宁和关妙刚把证物送去法证部,回到重案组,许棠棠就过来了,“许舒兰给她老公来过一个电话,他老公撒谎说公司临时出差,忽悠过去了。”
他们的对话,都发生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没人觉得有问题,但翟启宁却霍然起了身,急促地追问,“许舒兰得知他老公这两天不回家,是什么反应?”
许棠棠有些莫名其妙,“咕噜咕噜”
喝了一大口水,才讲,“没什么反应啊,应了一声,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翟启宁一拳捶在办公桌上,“糟糕,打草惊蛇了!
我们要赶紧去幽兰花园!
。”
他拉住关妙,刚奔出办公室的门口,又回头交代许棠棠,“通知陶队,带人去幽兰花园。”
切诺基性能优良,在宽阔的道路上一路疾驰,扬起一阵风尘,很快就到了幽兰花园。
翟启宁长腿一迈,犹如离弦的箭往目的地射去,在关妙的眼前留下一道拖长的影子。
关妙也知事态严重,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赶紧追了上去。
翟启宁刚跑到楼梯口,正好与许舒兰打了个照面——她拖了一个行李箱,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她穿了一件白色短袖,下身是一条运动裤,配上蓝粉色运动鞋,头发扎成马尾,鼻梁上架了墨镜,遮去大半个脸,看上去富有青春活力,与上午见面时那闲花照水的模样,简直是千差万别。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看见了对方。
这时候电梯已经关上门往负一楼去了,许舒兰果断地丢下了行李箱,钻进了旁边那栋楼的消防楼梯间。
“许舒兰!”
翟启宁怒喝出声,也追了上去。
消防楼梯间里,通往地下的楼梯口竖了一块告示牌,写明因为重新粉刷停车场,所以这个地方暂且不能通过。
并且,物业还竖了一块薄木板,横亘在墙壁与楼梯的栏杆之间,阻止人们通过。
只是,薄木板与栏杆相接的部分,此时却被弯折了一个角,像是有人强行从这里通过造成的。
透过这个缺失的角望过去,一副墨镜被卡在楼梯栏杆的缝隙中,晃晃悠悠,仿佛随时会掉落下来,赫然就是许舒兰方才佩戴的那一副!
第38章城
这一会儿耽误的功夫,关妙已经追上来了,“她往下面去了?”
翟启宁沿着薄木板的缺口,仔细地看了看,指了指头顶,“这是障眼法,她往上走了。”
许舒兰上楼了?
关妙一面喘着粗气,一面跟着翟启宁一步两阶地往上跨,百思不得其解,“她的墨镜还掉在下面,你怎么知道她是往上走了?”
比起她那气喘吁吁的模样,翟启宁就显得悠闲许多,大长腿一伸,就迈上了两阶楼梯,说话的时候气息也稳,“停车场正在粉刷,你细看会发现他们把负一楼的栏杆也一并上了新漆,闻着那股气味很冲鼻子,大约是今天上午才粉刷的。”
关妙只觉得双腿跟灌了铅似得,沉重得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提起来,头脑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没了,“这……跟许舒兰往哪里逃跑,有什么关系?她……可以拨开拦住木板挤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