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没有血腥味,也没有血迹。
马匹集中死在门口附近,若没料错,是有人骑进来才下的马。
一群黑衣背刀客死在客栈中间,没有一口刀出鞘。
临近后厨这边是客栈的跑堂和厨师,还有一条客栈养的狗。
死了十三匹马,也死了十三名黑衣背刀客,恰与昨晚赶路的十三骑对上。
或许昨夜他们谁都没想自己是在朝着阎王赶路。
郑清白吞了吞口水,知道事态严重,返身就想从这儿脱身,当做没来过一般。
他慌慌张张地从后厨跑出客栈,却又蓦然一怔,一个灰衣秃头大汉正坐在井边,拿着瓢喝水。
他是何时来的?
郑清白一时紧张到了极致。
“小子,杀了人就想跑吗?”
秃头大汉喝了一口水,其余尽皆洒回了井里。
郑清白急忙反驳:“我没杀人!
你胡说!”
“没杀人?那你干嘛要慌慌张张的逃跑?”
秃头大汉轻蔑又邪气的斜了一眼郑清白,嘴角掀起抹冷笑。
“我进入客栈时,人便已死,遇上这种糊涂危险的事,自然是先要摆脱干系,再去报官!”
郑清白气急的说,脸色苍白急切,紧皱着眉头,唯恐解释不清。
秃头大汉冷冷一笑,说道:“那你要怎么解释这门上的刀痕,难道不是你劈出来的?”
“我见到客栈里有异常,一时情急,便挥刀砍破了门,难道这便能证明是我杀的人!”
郑清白急声驳斥,突然,他又怔住,想到一点,这秃头汉子是怎么知道客栈里死了人,难道他之前进去过?“你怎么知道里面死了人?”
他挥起刀,紧张的戒备。
秃头大汉却未理,而是大笑道:“怎么,你又想要杀我灭口吗?以为这样便无人知道你的罪行了吗?”
“人是你杀的!”
郑清白惊悟大叫,这家伙一直在朝自己身上泼脏水,而且出现的时机也未免太好了点,不早不晚,恰把自己堵在客栈。
秃头大汉哈哈大笑,说道:“好小子,倒会栽赃陷害别人,也不知你父母是怎么教养的,竟让你成了个杀人魔头!”
郑清白一语不发,冷冷盯着大汉,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冷静比生气有用,也比争辩有用。
“怎么,你要默认啦?”
秃头大汉道,眼神戏虐又残忍。
郑清白缓缓吐出口气,说道:“你在我来之前便进过客栈,不然你不可能知道里面死了人。
死者都没有伤口,客栈连血迹也没有,我是用刀的,不可能这么干净。
而你在此等候,且如此从容自若,是因为你打定主意我逃不了你的掌心,可以替你背下这个黑锅。”
秃头大汉认真听完,鼓掌叫好:“后生可畏呀!
三言两语便把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还直指我是凶手,真是令人难以想象,现在后生的心都坏到这种程度,叫人可悲呀!”
他站起身,仰天大叫:“世风日下,天良不存呐!”
滑稽如小丑却令人更加气愤,郑清白紧咬着牙,这大汉简直虚伪透顶,怪不得脑袋上没了毛。
“那你说,你是怎么知道客栈里死了人的?倘若你在我后面,如何能得知?倘若你在我前面,便知根本不是我!
而如今你却咬定是我,你不是凶手,谁又是!”
秃头大汉微微一笑,给郑清白的感觉却犹如酷寒一般,连血液都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