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这不是一家人嘛。”
确认她安好无恙,齐妙就回去了,“有事喊我。”
南庭答应下来,回想齐妙那句“一家人”
的话,梦里冷掉的心开始一点点回暖。
手机响起来,不用看来电显示也知道是盛远时,睡不着见南庭站在门口不动,把手机给主人叨过来了。
南庭却好像挪不动步似地,倚着门蹲下来,接过手机。
那端的盛远时明显是担心坏了,接通后急切地问:“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在家吗?齐妙有没有来看你?”
南庭用手搓了搓脸,“我在沙发上睡着了,没听见手机响,妙姐敲门才醒。”
在沙发上睡着的经历他也有,盛远时不疑有它,只是听出她声音不对劲,他问:“哭了?”
他在节目录制当天傍晚就执行航班去了,由于是一个航班组合,两人倒是有两天没见面了。
但他消息很灵通,即便身在外地,对于她被停岗的事,也是了如执掌,准确地说,当南庭在节目中说出那句会同意他先飞的话,盛远时已经料到应子铭必然会给她那样的处罚,以示惩戒。
其实可以动用职权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只是一期电台节目,又不是她在实际工作中犯了什么不可挽回的过错,就说是句玩笑,怎么的,还能有人较真吗?但盛远时相信,南庭是不希望他那样做的。
南庭笑了笑,“在你眼里,我是个被停岗就要哭鼻子的人吗?”
听她这么说,盛远时稍稍放了点心,“最多一个月,事情就会过去,你不要多想,就当是借调,林主任之前就和应主任要过你,希望你能协助他做几场宣传活动,但你正值放单考试的关键期,应主任才没同意。”
“我今天和林主任去高校做活动,看到很多学生特别有兴趣的样子,觉得让更多的人了解管制职业,了解民航业,是件很有意久的事情。”
这种感觉有效地缓解了南庭被停岗的失落,但也让她更加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对管制工作的热爱。
可她确实是错了,错在忽略了自己身为管制的专业性,以及职责和操守。
所以应子铭对她的批评和处罚,南庭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她只希望,自己还有改正的机会,还能重回指挥大厅。
盛远时没有过多的安慰她,或许是担心越安慰会让她越难过,也或者是相信她,可以走出被停岗的阴霾,两个人又聊了会才结束通话,南庭自始至终都没有提那些流言蜚语。
如果能不被他知道就不要让他知道了,否则免不了又是一场风波。
南庭在客厅坐了片刻,给桑桎打电话说:“我和我妈遭遇车祸那一刻的细节,我想起来了。”
城市那端已经躺上床的桑桎闻言倏地坐起来,“你是说……”
南庭垂着头,“就在之前,我竟然睡着了,前后不过四十分钟,我梦见了车祸发生时的情景。”
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下来,她哽咽,“她前一秒才说不会离开我……”
后一秒车祸发生时,身为母亲的南嘉清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了女儿。
那一场车祸里,司徒家的那位司机当场死亡,南嘉清却坚持到了司徒胜己赶来,可惜,她没能和丈夫说一句话,心跳就停止了,经过一系列的抢救,医生终是宣布了死亡。
南庭却毫发无伤,如同奇迹。
唯一奇怪的是,事后她除了记得和妈妈一起遇到了车祸,其它的细节却完全想不起来。
司徒胜己已经失去了挚爱的妻子,他太怕女儿出什么事了,可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发现,南庭除了缺失了那可能只是几个小时,甚至可能只是几分钟的记忆外,再无其它异样。
从那一天起,没有谁再提起那一场车祸。
直到十二年后,南庭在那些祸及父母的流言压力下,在梦里想了起来。
“是我,是我偏要回家,外婆那么留我们,说再多住一天,我却说想爸爸……明明都快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