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离三号作坊并不是远,隔着三条街道便是了。
到了地方,看管库房的老王连忙打开院子的门。
徐鸿飞往库房走一边从腰上解了一串钥匙,找到其中一把开了库房的门。
“赶紧的,把里头那五箱胭脂搬出来放车上。”
白严几个进去一瞧,库房里空荡荡的,就只有贴着三号作坊封条的五箱胭脂摆在里头,看着上头的日期,正是前几日生产的那一批。
李玉见状忍不住说道:“早知道拉铺子去了,又得折腾一回。”
徐鸿飞道:“铺子就那么点地方,当时存货还有许多,因此没叫人拉去,。”
两个人一箱子,片刻功夫就都抬到了马车上。
一个伙计有些丈二摸不到头脑,就这几个箱子怎么叫了这么多人来搬?看了看没有其他什么活计,忍不住问道:“东家,就这么点东西吗?”
徐鸿飞说:“后头还有些东西,也一并搬上。
你们先把这些箱子捆上再说,省得摔了。”
话音刚落,那驴不知怎么忽然受了惊吓,两个前蹄猛然抬了起来,大声嘶叫着,一个用力竟然挣断了缰绳奔了出去。
这驴车尾部并没有挡板,平常拉货都是靠粗麻绳固定。
这会箱子刚搬上,麻绳还没拿来,这驴就跑了,刚装好的五个箱子顿时都从板车上滚了下来,撞了个七零八落。
里头的胭脂瓶经不起这猛烈的撞击,一个个都摔的粉碎。
瑰馥坊的胭脂瓶是徐家找了个好窑口专门定制的,一直以胎薄、透光着称。
那些夫人小姐们闲了都喜欢将瑰馥坊的胭脂瓶放手里把玩,只要迎着阳光,就能瞧见瓷瓶里透出的艳丽颜色。
如此精致的瓷瓶,唯一的缺陷就是太过脆弱,经不起碰撞。
众人看着撒了满地的胭脂个个都傻了眼,站在那里谁也说不出话来。
徐鸿飞看着满地狼藉,心疼地眼睛都红了,忍不住喝那车夫道:“你那驴怎么回事?”
车夫手足无措,看着柱子上只剩了一半的缰绳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徐鸿飞拿手点了点他,面上露出心痛的神色,捂住胸口说不住话来。
白严连忙扶住了徐鸿飞,这才发现徐鸿飞不仅浑身都在颤抖,手更是凉的和冰一样。
白严唬了一跳,连忙说道:“东家!
三爷!
你可得打起精神来,可别因为这气病了。”
“一千两银子的胭脂啊。”
徐鸿飞锤了锤胸口,眼泪都掉下来了:“我怎么能不心疼。”
白严看了看地上的胭脂,也说不出话来,毕竟这次损失的不是一个小数,任谁看着也难受。
看着院门口撒满了胭脂,入目的都是刺眼的红,徐鸿飞难过地扭过头,摆了摆手道:“我上车里静一静,你们将这里收拾妥当了。”
白严应了一声,将徐鸿飞扶进马车,自己招呼着伙计们将门口这片地都扫了一遍,又去找了几户人家买了几袋子草木灰,细细洒在了门口,掩盖住门口那片艳丽的红。
“三爷,都收拾妥当了,驴也牵回来了了。
您看,咱还继续搬东西吗?”
白严站在马车外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拉了。”
徐鸿飞的声音透着颓废,他似乎调整好了情绪,只是眼睛看着还有些发红。
揉了揉眉心,徐鸿飞道:“铺子里的胭脂不多了,你们回去以后叫她们抓紧时间赶制一批胭脂出来,叫厨房每日多做些肉,让那些女娘们每天多熬一个时辰。
等把货顶上,三爷给你们发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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