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远了悟,并未嘲弄穆清旧事重提,反而笑着朗声道:“亲迎大事,这些怎可假借他人之手?”
穆清心底惊喜。
可是......那个时候,他还未喜欢她,甚至连她是何模样都没有瞧真切。
思及此,她又有些犹疑。
未听到动静,宋修远似料到了穆清的小心思,娓娓续道:“阿谣,那个时候我想着,你是蜀国公主,去国离乡,和亲远嫁,定然辛苦重重。
但既然你嫁入了镇威侯府,不管你从前是何身份,往后你都是我的妻。
既然是我的妻,我便要敬你。
若连区区两首诗作都不愿为你写,谈何敬重?”
鼻尖酸涩,穆清又想哭了。
宋修远见她双眸濡湿,便伸手拉开她遮面的薄被,拂去她面上的泪痕,轻声叹道:“怎又哭了?”
宋修远略用了些力气,不慎露出了穆清大片薄被之下的背脊。
穆清不想被他瞧见自己不着寸缕的模样,趁着他失神之际,裹着被子蹭到宋修远身前,将脸埋在他胸口。
想到昨日夜里宋修远的行径,口不对心,嗔道:“说得冠冕堂皇,实则你也不过一个被皮相迷了眼的登徒子罢了。”
知晓这是穆清的小性子,宋修远不自觉地勾起唇角。
登徒子便登徒子吧,左右他也只会对她一人露出如此情态。
想到昨日夜里自己也哭了,穆清委实觉得丢脸。
但她又有什么办法呢?一点办法都没有。
仿若宋修远小小的一个动作,或是一句话,就能勾起穆清心底的万般情绪。
穆清觉得,这个男人对她太好了。
如此作想,原先还憋在眼眶里的泪悉数涌了出来,沾湿了宋修远胸前的衣襟。
“阿谣......”
宋修远圈过穆清的身子,拂着她的背,待她哭够了,才轻吟出声。
沙哑隐忍,带着炽热的鼻息喷在穆清的肩头颈侧。
适才一直穆清窝在宋修远怀里啜泣,肩头一抖一抖,颤得他心都酥了。
穆清感受到宋修远的气息,一个激灵,恐他真的再行登徒子之事,忙从宋修远怀中爬了出来,用薄被遮掩方才□□在外的胸口。
只是哭狠了,一番动静后,她仍在微微地抽噎。
长发披散,身形娇弱,穆清拥着薄被缩在床榻上的模样,瞧着竟甚是可怜。
宋修远轻叹出声,知她仍怕羞,遂起身捡起散落在地的衣物,放至她面前,转身敛眸道:“我不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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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王大婚,亲作催妆,奠雁为礼。
接连数月,坊间所传之事,都是宣王妃蔓延十里的红妆与宣王亲迎时的清风朗月之态。
这日,穆清乘着马车经过西市的说书铺子,听见说书先生正对着听者说道,将柳微瑕夸得有若神女下凡一般,又密语宣王夫妇相敬如宾、鹣鲽情深,不禁失笑。
区区一介说书小老儿,又如何知晓宣王夫妇的闺帷密事了?且以柳微瑕的性子.....穆清不敢作想她与姜怀瑾相敬如宾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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