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芩姑都这么认为,更不用说国主和圣尊后了,就算他们觉得她没有故意陷害小皇子,也认为是她不小心打碎了琉璃灯,惊吓到了小皇子,到底还是她的错,她的过。
似乎,再多的解释也是多余的,她只能勉强一笑,“我若说没有,姑姑相信么?就算姑姑相信,国主又能相信么?”
芩姑轻叹了一气,“没有十足的证据,国主一时之间恐怕也难以消解心头的怒气。”
她拍了拍的周嘉敏的手,“不过小娘子总归是有福气的人,要好好保养着自己,以后的路还长着。”
周嘉敏感念芩姑的善心,“有姑姑的这句话,我一定会好好活着。”
芩姑想起什么,从包袱里拿出一叠厚厚的纸张和经书,递给了周嘉敏,“国主虽然罚你在此,实际上不过是想让你思过静修。
圣尊后揣摩国主的意思,让我带了经书来,以后的日子你也不用去做粗活,每天誊抄些经书,为昭惠国后和小皇子超度,也算是弥补内心的愧疚。”
周嘉敏心头大热,执着姑姑的手感念万分,“圣尊后体谅小女子,小女子只恨不能侍奉在她身边,只望姑姑能代小女捎去话,万望圣尊后保重凤体。”
芩姑宽慰道:“圣尊后凤体违和,不能违逆圣意放你出来,不过你的心意我自然会转达的。”
一番闲话长短之后,芩姑匆匆告别。
只是,周嘉敏自此之后大病一场,浑身发烫,梦呓连连,好在元英虽然粗笨了些,倒也能照顾她。
这一熬十天半月便过去了,周嘉敏的病体微微好些了之后,每日临窗枯坐,一笔一划地抄录经书,心竟然也渐渐地清净了下来,心中油煎似的痛也唯剩下淡淡痕迹,不去肆意地碰触,便察觉不到那深深的伤口。
……
梦馨馆。
冬日的寒冷凛冽之气越发严酷了,一夜寒霜,早上起来便是扑面而来的寒意,直叫人侵肌裂骨。
裴良人打开镂花小窗,肆意地享受着朔朔寒风,那寒风一卷裹着一卷,吹得她卷翘的睫毛扑闪闪地。
真是惬意啊!
连日来披孝戴麻,守着灵堂,别说腿都快跪残了,就是整日听着水陆道场的声音,她也觉得聒噪不已,听得耳朵都快起了茧子。
好在这一切总算结束,她伸出手,一枚落叶飘入了她的手心,她微微一用力,那枯萎的叶片瞬间成了粉齑。
真是痛快!
芳花拿了件纯白的獭兔裘衣,见自家的主子站在风口上,讶然道:“这么大冷的天,主子怎么站在风口上?”
“风口?”
裴良人淡淡睥睨了一眼芳花,“是风口才好呢!
在这风口浪尖上,谁死谁活还不知道是谁呢!”
“主子想要谁死谁活不都已经如愿了么?”
“哪里是我要她死,是那一位想要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