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锦决意留住盛庸之时,便宛如忘却了往日的自身,那外人眼中无上尊贵的身份,望尘莫及的容貌,与大家闺秀的言谈,只为将真心表露,此刻不问是与否,只求心中所求。
他却不能知,疑虑问道:“小姐,所为何事?”
奈何莫过我知我心,望你知我心,然你却不知,妙锦心下有些寒意,道,“将军今日能来,妙锦十分欣喜。”
盛庸笑以答,“小姐今日气色,似乎比往日好了”
“你怎知的,你又不常来。”
妙锦急回。
迟迟半刻间,最耐人寻味,“盛某虽不能来,也常听令兄提及,你的伤势。”
妙锦心中多想,悦然,“多谢将军关心,吾已无大碍。”
“无事,便好。”
他言止,二人迟疑,妙锦始终俯着首,不能与之对视,盛庸察觉,退避了半步,亦俯首弯腰下来,在她身前细端片刻,望而谓,“无事,便是极好。
如此盛某,便回去了!”
想时,徐妙锦抬目以对,似乎未经半分犹疑,神色些许慌忙,可她何时是如此之徐妙锦,落在别处,她的这番举止,实难看见,可独独遇见他,便慌不择路了,她道,“将军,怎急着走呢?”
“不走,如何?”
妙锦只顾发慌,才发觉盛庸收回举止立定,身正挺拔,她感觉不能形于色,与他对视之神色仍稍镇定,“将军,可否听妙锦,将话说完。”
盛庸笑声出,妙锦不置可否,“将军为何发笑?”
他俨带着笑,默默无言,仿佛那笑容从未搁浅,“小姐请讲罢,我且听着。”
他如此说,妙锦更觉难以启齿,从前听惯了他人对自己的花言巧语巧言令色,而皆是他等为了达成目的的所言,她难以动容,可如今,自己的真情实感却为何疏于表述。
“妙锦对当日将军的救命之恩十分感谢,妙锦拜师于将军,学习骑马技艺,并非有心马术,而是”
她言未止,盛庸却道,“小姐言重,吾救小姐实属出于仁义,若吾身为武将,见死不救,才非君子所为,既然小姐无心马术,此技艺不学也罢,况且小姐你病伤初愈,需要疗养,不便学此劳苦之技!”
妙锦眸中闪过一丝忧虑,她竟不知,他是如此想,而且如此所为,心中的犹疑便更甚一分,“如此,将军,便是不想做此不良之士才救妙锦”
万籁俱寂时,已是无声胜有声,她俯首不能观其态,只隐隐关照到他袍下的足履,纵使无奈何,亦犹道,“如此,便是妙锦多想了,事已至此,妙锦唯有谢过将军相救之恩,便再无旁的”
盛庸神色沉静,目光暗自落于妙锦眉梢,霎时谓,“如此吾便告退了。”
其言之告辞,步仍未挪,复道,“妙锦小姐,珍重矣。”
他之妙锦二字令其心头短蹙,言罢,盛庸挽手作了个长揖,见其点头以示,各自辞别,转身便要离去之时,妙锦将其叫住,短短一瞬,言之,“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