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溪问她:“你从前的法子不灵验了?”
柳彦姝道:“今年是头一回,连那路怎么走的都不晓得,哪里去寻引路的人去?”
说了指一指自己抱来的那几本书道,“喏,这就是我问来的法子。
这可叫什么法子呢!
上两回不过一本题集的事儿,这回这许多,就是我能看完,也得能记得住啊!”
说完使劲揉脸,好不烦恼。
傅清溪叹道:“这也没多少时候了,你自己算算,每日该看多少心里得有个数。
还得留点余地出来,谁晓得什么时候出点什么事儿,就得浪费一日去。”
如此说了几句,傅清溪又回到座位上,拿起方才那书看了起来,立时聚精会神,全不犹豫。
柳彦姝倒恨不得能同她多聊一会儿,最好把这一天都闲聊过去,省得看书。
晚间傅清溪在里头用功,伺候的人在外头闲话。
杏儿道:“咱们姑娘可算有些主意了,今儿柳姑娘问怎么学的,也没深同她说。
就是该这样!
她一个整日吃喝玩乐的,如今知道要紧了,就空口白牙问来,好像都该她的。
就不同她说,叫她自己琢磨去!”
桃儿却担心另一件,她道:“这对门是当面来问,旁的人难道就没有想打听的?你还替姑娘叫好呢,怎么不想想自己?”
杏儿想到说不定到时候碧梧院香雪院就遣了人来叫她们了,心里也不由得烦闷,便道;“问了就说呗,照实说,咱们姑娘一天恨不得就长在那椅子上了。
谁爱学学去,学不了干打听有什么用。”
桃儿叹一声:“问了咱们都说了,说了人家也没见有效果。
总是我们里外不是人。”
杏儿跟着叹一声,无话可说。
要说方才柳彦姝问傅清溪如何安排功课的话,傅清溪倒不是藏私,她是自己吃过那个苦头的,不想反害了柳彦姝罢了。
若她照实说了,讲自己如何卯时起身先读书,回来后又如何用功到子初,柳彦姝不说听不听,就算真的听进去了打算跟着来,要不了两天就得撂挑子。
到时候不止那几个时辰没出什么功效,连着白日里的女学也给耽误了,才是真正得不偿失。
她如今这作息和做事读书的安排,都是这一两年慢慢变过来的。
这看着简简单单明明白白的一日作息安排,要人真那么一日日实行起来,还行之有效,这后头是整个立志用心和举动习惯的改变。
并不是只问去一日的安排,跟着走就能成的。
想当日自己听了越芃所言,定的那些非出自心的计划,除了叫自己日日愁眉苦脸渐渐躲避进旁的闲事里,实在没什么期待的效果。
可是如今柳彦姝好不容易有些上进心,那些行不来的不说,自己有什么能提点的没有,她也好好想了一回。
第二日下了学,柳彦姝又抱了书过来,中间歇息的时候,傅清溪便给她说了一回这个事情,她道:“你看你每日做的事儿,细分一分,按着重要不重要和紧急不紧急来分。
重要,就是这些事情影响地长远,紧急,就是这些事情当时是非做不可的,没法往后延。
“比方说,咱们如今看书做题,那是为了联考为了往后的春考,这都是长远有用的事儿。
可是你今日明日一两天不看书,也觉不出什么来,不会立时就考不上了。
这就是重要但不算紧急的事儿。
可吃饭,这不吃就不成,不吃就得饿啊。
这就是重要又紧急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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