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入的舌尖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和炙热,急促呼吸交错,听到双方的心脏剧烈鼓动。
夜色仿佛鼓点敲击他的心跳,以至于那苦涩的酒液,都燃烧起全身难以启齿的惑人燥热。
越珩感觉到自己的便宜师父抬起身,依旧保持着压在地上的姿势,低头盯着自己看。
那双冰冷的深黑色眼睛带了点湿漉漉的水光,仿佛冰雪消融,让人想要亲吻。
他的胸膛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泛着热意的脸颊有邪性般的美,越珩从未想过这人居然能够露出这种姿态。
他听见低哑的喘息声。
仿佛能够被囚禁在笼中,折断羽翼,永远无法飞向高空的白鸟一样。
无法移开视线。
但路日就低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嗤笑一声,道:“别露出这种表情,就这么希望和我上床吗?”
越珩:“……!”
他心里一瞬间出现动摇,错愕地想要看清对方的脸。
那声音虽然沙哑轻浮,却依旧透着高山云雾般冷冽,确实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路日就一把推开手里的人,自顾自坐到床上,黑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坐倒在地上的越珩。
战栗。
难以否认的战栗感,从身体里涌动出来。
这种冰冷无情的眼神,让越珩再次想起了在泥地里那把压在他面颊边上的利刃。
大雨中,不应存在于世上的非人之人,用冷淡的声音问他,为何还不去死。
直到下一刻,路日就用沙哑的声音,扬高声线,说:“过来,吻我。”
那是从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淡外表下,终于流露出来的肆意和张狂。
越珩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感觉现在的自己真是狼狈不堪得可笑,却又无法控制住身体,任由自己走到那人身边。
可刚靠近对方的脸,就被一把扔在床上。
路日就盯着他,道:“你恨我吗?”
“……”
无法理解。
没有得到回应,路日就的表情显得有些迷茫,在越珩看来,甚至隐隐显得有些不安,他听见路日就沙哑的声音,重复:“你恨我吗?”
剑锋贯穿皇帝的胸膛,飞溅出来的血液,到最后,那个剑客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
我其实真的、恨你,越珩。
够了,到这里足够了,不要再去想。
他下意识说:“师父……”
“你毁掉了我的一切,你毒死我、献祭我、摧毁我,你让我从小到大拥有的所有,都成了废墟……我也会同样……把这一切回报给你……”
含着酒气的喘息甜腻而美丽,透露的言语却如同刀锋一样割人咽喉。
然后,那人突然眨了眨眼睛,带着些奇妙的、不安的笑,道:“可是,我为什么要怪你呢?”
他压低声音:“你死了啊。”
越珩越发无法呼吸。
他到底在说谁?
冰冷从皮肤的表层一点点爬上来,就像小时候他一个人蹲在冷宫的角落里,玩谁会发现我的游戏,但直到后花园的蚂蚁从小腿爬到手臂,也没人会去注意一个被冷遇的皇子。
现在,这种寒冷感也同样一点点侵袭上来,让他窒息。
虽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去探究那些秘密,但眼下时机太过诱人,越珩直觉这一切说不定和自己不断出现的画面片段有关,便努力抑制着急促的呼吸,问:“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