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诡异的沉默,弥漫在众人之间。
“贱妾人微言轻,说什么都不顶用。
侯爷啊,您可一定要撑住,不然这侯府可就要乱套了!
如今您才晕了几日,这侯府就没了章法,万一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和六郎怎么活啊!”
那女人又哭又闹,因着身份的原因,旁人都不敢去制止。
霍文钟冷眼看着,也不去管,只是问:“侯爷还没醒吗?”
伍郎中立刻道:“是。
老侯爷因后脑受钝器所击,似有淤血,此刻淤血未散,恐怕……”
霍文钟还要再问什么,屋里的女人两眼通红的冲了出来,嘴里讥讽:“大郎来的可真早。
侯爷昨日便已昏迷不醒了!
不过谁叫大郎才是家里的顶梁柱呢,侯爷晕倒后多少大事都得大郎来操持,这侯府里里外外可都指着大郎你来拿主意才是。”
霍文钟略蹙了蹙眉,虽然眼前女人只是他爹的一个侍妾,但到底也算作长辈,看在他爹的面子上也不好多做计较,向她道了声辛苦,便走到里屋。
绕过屏风,华丽宽大的床榻上躺着一个男人。
他脸色苍白泛黄,双眼紧闭,眼睛周围略有浮肿,皮肤虽保养较好,但一看便是纵欲过度的模样。
若是在外面见到这种人,霍文钟连个好脸色都不会给,奈何这一个却是他亲爹。
虽然他爹依旧是这侯府的老侯爷,但霍文钟身为长子,素有威严。
眼风一扫,床榻之前一个不过总角之龄的男童便老老实实的垂下头,有些畏缩:“大哥,爹他还没醒。”
“知道了。”
三个字从头顶飘来,霍六郎不由抖了抖。
在这个家里,喜怒无常的老侯爷虽然可怕,但最令他害怕的还是这个一年内都不怎么回家的大哥。
直到见到他的生母杨氏匆匆赶回来,霍六郎连忙往杨氏身边站了站,被杨氏一把搂住。
“我的儿,这些日子累着了吧。
自从侯爷晕倒之后,你便日夜不辍的伺疾。
就冲你这份孝心,侯爷也一定会醒来的。”
杨氏边哭边嚎,“大郎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将那冲撞侯爷的贱人杀了,让侯爷消了气,说不定侯爷也就好了!”
“就算是官府断案也要讲个有凭有据,堂堂侯府哪有不问便杀之理。”
霍文钟道。
“侯爷都被那人给砸了,到现在都昏迷不醒,贱民以下犯上,难道不足以杀头?!”
杨氏气愤的尖叫。
谁料霍文钟突然声音一沉:“侯爷还没死呢!
阿姨好好照顾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