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丞小声问道:“赵县时疫情况如何,那人说了什么?”
秦苍摇摇头,嘴一向很紧。
王家丞见打探不出什么,微叹了一声,又问:“侯爷今日心情如何?”
秦苍道:“大人若有急事,还是赶紧去见侯爷吧。”
说完,抬手拱了一礼便走了。
王家丞有苦说不出,他因负责霍文萱嫁妆一事,所以会时常与霍文萱身边的人打交道。
就在刚刚,霍文萱身边的那个心腹丫鬟策马奔来,将一封书信递给他,让他转交老侯爷。
王家丞一看那上面的字就知道是霍文萱写的,墨迹未干,而且还写得很急。
这一对蛇精病父女到底在搞什么鬼!
王家丞苦逼揣着书信跑来前院,惴惴不安的站了半片,见侍从领着薛太医前来给老侯爷请平安脉,连忙也跟着一起进去。
聂冬看了这二人一眼,王家丞自觉后退半步,让薛太医先说。
薛太医先替老侯爷把了脉,道一切安好,只是不要太过劳心,又将太医们这几天配好的事关时疫的方子献上。
聂冬道:“再过一两天要劳动你去一趟府衙,这几天你将那些方子,怎么配,怎么用在好好整理一遍。”
薛太医连忙称是。
“家丞前来有何事?”
聂冬问道。
见有老侯爷的红人薛太医站在一旁,王家丞稍稍有些安心,便将书信递上:“大姑奶奶的丫鬟方才将此信交给小人,看似是急事。”
霍文萱才走四十多分钟,怎么又写了封信来。
聂冬不耐烦的接过,挥了挥手让他们先退下,他怕看了信后作出什么失态的动作。
王家丞如蒙大赦,也是快四十的汉子,刚一出正院书房大门,甩着两道宽大的袖子一溜小跑。
聂冬深呼吸两次,做好了霍文萱在信里将老侯爷喷的狗血领头的准备,打开一看——
“父亲安好,不孝女敬上……”
这女的画风变了?再往后看——
“时值赵县时疫,仅三月,大哥便先后送去十五车药材,皆为清热解毒之功效,不过短短二十日,如今赵县又为药材而来,实在可疑。
待博陵药方一出,四处药材价不知将降几何,请父亲以苍生为重,命府衙以义药之名,将药方所需药材赠与百姓。”
“不孝女深知父亲处境艰难,特有一策献上。
本朝隐户众多,大户人家多傲慢视短之辈,父亲可以赠药为名,实则查清大户人口几何。
博陵县令张义鸿虽胆小怕事,但也算干吏,若能括出些许隐户而不动大户根本,对其仕途颇为有利,他定不会反对。
大户与小民皆可赠义药,大户为瞒隐户,定然少报人口。
到时父亲可以此时疫为由,震慑大户,大户定然会以银钱相待,此银钱正可为府衙防范时疫所用!”
后面又絮絮叨叨写了一些博陵大户的名字,和基本情况,虽字体清秀,但很潦草,可以看出写的非常急。
聂冬却看呆了,这封信言辞非常恳切,而且没了霍文萱惯有的冷嘲热讽,聂冬的第一反应是,这货也被穿了?!
!
有那么一瞬间,聂冬恨不得想要将霍文萱立刻招回侯府。
这女人又要发什么蛇精病了吗?果然是老侯爷的亲生闺女,连画风都是一样的魔幻啊。
可不管怎样,这封信都来的恰到好处。
聂冬正愁怎么解释博陵侯府突然这么大方要免费赠药,霍文萱就给他出了个主意。
“不会又是什么陷阱吧……”
聂冬实在是被霍文萱坑怕了,可转头一想,这封信的角度是站在侯府写的,除非霍文萱想连她亲哥一起坑,否则不会这么损。
霍文钟匆匆被招回侯府,聂冬见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听说府衙一圈人连轴转,好几天也没好好休息过,心中也不由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