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这次时疫,他爹是难得一次认真,没想到却落得这样一个结果。
“恐怕,陛下还是恼了您擅离封地之事。”
霍文钟无奈道。
再多的功劳,也抵不过一个擅离封地。
聂冬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诸侯王、列侯擅离封地是对皇权的蔑视,哪怕你救了几千人,也抵不过皇权的威严,可是这封圣旨奇怪的并不是这一点。
“可为何还要提家宅不宁?!”
聂冬默默看着霍文钟,自他接手侯府后,能算上家宅不宁的事便是霍文萱怂恿霍文钟弑父夺位,但由于聂冬的突然出现以及霍文钟的犹豫不决导致计划失败。
“以及……酗酒闹事又该何解?”
被皇帝训斥不足以让聂冬生一下午的闷气,可身为一个正常的皇帝训斥臣子难道不该就事论事吗,所谓酗酒闹事以前就被训斥过,如今又提出来是几个意思?他擅离封地和家宅不宁又有什么关系?
数罪并罚只会出现在罪大恶极,或者是皇帝十分看不顺眼的臣子身上,以求雷霆一击让这个臣子无法翻身。
博陵侯擅离封地的确是大罪,可也有赈灾之功,功过相抵,训斥几句,罚些俸禄也就是了,如此东拉西扯的圣旨,感觉像是在撒气一样。
霍文钟被问得冷汗淋漓,当初他和霍文萱做的那件事,已经被他爹已雷霆手段压下来了。
除了聂冬外,谁也不知道霍文萱当初的真实目的,哪怕是直面他们的霍二郎,也只是以为他们想趁着老侯爷病重,将庶子们关起来,以此威胁老侯爷立世子。
可皇帝却特地在这次的圣旨中指出侯府家宅不宁,难道这件事被皇帝知道了?!
霍文钟可以指天发誓,他从未对外人提过一句话,更何况他自己已经被曾经的那种念头折磨的一直无法安睡,每日将精力放在府衙只求减轻那种负罪感。
难不成……
霍文萱,她又做了什么吗?!
想起霍文萱那疯狂的模样,霍文钟也不敢替她背书了。
聂冬见他沉默了下去,自然猜到他想到了谁。
可聂冬却并没有怀疑霍文萱,这个女人是个阴谋家,她一心想要霍文钟继承的侯府是一个完美的侯府,所以她一直做得其实是将博陵侯和侯府分离开来,当博陵侯的死对侯府的影响降至最小的时候,她才会发力。
如今闹到被皇帝训斥的地步,很显然不符合她的风格。
父子二人对坐半响,在缺少旁证的情况下实在是摸不透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这道圣旨一下,博陵侯也得夹着夹着尾巴做人一段时间。
聂冬指着那圣旨,只觉一拳揍在了棉花上,有气无处撒:“魏老匹夫指不定会有多高兴,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易阳郡守已经不追问他擅离封地之事了,可谁也没想到皇帝却如此在意。
聂冬觉得自己是不高估太后对皇帝的影响力,也有些看轻了一个皇帝对皇权的重视。
霍文钟却坐不住,离开书房后,顾不得宵禁,拿着通行令牌直接奔向了沈府,将正在佛堂的念经的霍文萱直接拖了出来。
霍文萱一头雾水的看着她哥那张愤怒的脸:“我这是在沈府吧……大哥来沈府倒是进入无人之境啊,好生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