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中的是一位约莫三十来岁的妇人,容貌清丽,身上气韵婉约,正是上官江月的母亲柳氏。
宋乐仪落在她的身上的视线微冷。
若说她对上官江月尚且能因父母之过不及子女,仅是厌烦,那对柳氏则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了。
“女儿无事。”
上官江月咬着唇摇了摇头,眼眶依旧微微红着。
这幅模样落在柳氏眼中,无疑是女儿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想到夷安郡主恶名在外,愈发肯定是夷安郡主欺了她女儿。
只是如今并不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柳氏一时间不敢妄言,便安抚性的拍了拍上官江月的手,语气安慰“江月莫要担心,有娘亲在。”
莫要担心有娘亲在
倒当真是一位好母亲
宋乐仪冷笑一声,松了挽着赵元敏的胳膊,上前两步执着团扇勾起上官江月的下巴。
柳氏刚要抬手阻拦,就被宋乐仪一个冷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银红衣裙的小姑娘笑意吟吟问道“上官姑娘如此楚楚可怜,可是心中有委屈不如一说,本郡主也好帮你平了心中不忿。”
上官江月只觉下巴忽地一阵儿冰凉,她与柳氏相握的手尚未来得及松开,便被迫侧脸仰头。
等到一双浸着冷笑的眼眸,上官江月又惊又怕,脱口而出道“小女不敢委屈。”
“不敢委屈好一个不敢。”
宋乐仪慢慢重复了一遍,而后松了手腕,将手中的团扇扔给了冬桃,语气嫌弃“脏了,扔了吧。”
闻言,上官江月与叶氏皆面色一白,碰过她女儿便是脏了
叶氏的脸色难,却仍勉强挂着笑意,咬牙问道“郡主这是何意”
宋乐仪转着手腕上的镯子,眉眼不抬地淡声道“夫人何必让本郡主再说一遍,自讨没趣”
叶氏嘴唇轻颤,敢怒不敢言,到底她还是理智清醒的,知晓君臣有别,亦知晓眼前这夷安郡主的地位,只是一副把苦水往肚儿里模样,当真惹人怜惜。
宋乐仪嗤嘲一笑,她第一次在安国寺遇见柳氏的时候,她可不是这么一副柔弱模样对上官晔的,当时可叫年幼的她见识了一番什么叫心肠狠辣,面目可憎。
然而就是这样一幅伪善做作的模样,将宣平侯上官陵哄得五迷三道。
如此想着,宋乐仪心中愈发为上官晔抱不平,这般愚蠢的父亲是如何能生了这样一个风光霁月的儿子
宣平侯府在上官晔祖父一代尚且鼎盛,自从上官陵接手后,日日声色犬马,不务正业,宣平候府亦是逐渐没落,若不是后来上官晔力挽狂澜,这燕京还有没有宣平侯府都未可知。
思绪只是一瞬间,宋乐仪很快回了神儿。
弱势之人总能勾起人的同情。
瞧着柳氏与上官江月摇摇欲坠的委屈样,旁边有妇人不过去,正要上前时,却听敬和长公主的声音突然响起“上官姑娘目无尊法,藐视本殿,怎还委屈了”
敬和的声音清脆,一身红衣傲视众人,头上凤衔珠的钗微微颤动,似乎在昭示众人,她皇室长公主的身份。
原本准备上前的妇人脚步一顿,这藐视长公主的帽子一扣下来,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出头了。
柳氏神色微愣,怎么就藐视长公主了
一旁宋乐仪唇角上扬,笑容愈发明艳,敏敏真是孺子可教也,便神色赞许的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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