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京城事多,处理公务的时候身体跟不上也不行。
封老听完这话不知道想到什么,手一抖筷子差点掉在地上。
她目光隐晦的打量封禹,见他神色与平常无异,露出来的半截脖子也是干干净净,这才把提着的心又放回肚子里,没好气的说道:“你管她做什么,她身体不行是她的事。”
封禹不赞同的抿唇,捏着手里的勺子搅拌碗里滚烫的粥,低头说道:“她将来是我妻主,身体好些总归是好的。”
封老简直想搁下筷子拍桌子,“蒋梧阙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三句话里头都离不开她?”
“我跟你说,”
封老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说道:“莫说你俩的事皇上同不同意,就是她同意了,将来那谁要是敢比你走的早,我第二天就给你收拾收拾找个新妻主。”
“……”
封禹嘴唇蠕动,半响儿都没敢反驳封老,问她父亲走后您怎么不再找一个。
母亲对父亲的深情,是封禹对于男女感情最直观的了解,愿意相信一生只爱一人。
他固执的盯着面前的小米粥,孩子气的坚持着,“她肯定能长命百岁。”
他不会守寡,更不会重新二嫁。
封老虽说没口头上同意封禹要教蒋梧阙习武的事,可他吃完饭出门的时候封老却没让人拦着。
大年初一,本是家里热热闹闹小辈给长辈们拜年的时候,蒋梧阙却蹲在廊下对着院中纷纷扬扬的雪扎马步。
封禹就站在一旁看着她,随时伸手端平她下塌的胳膊肘,面无表情堪比一位严厉的师傅。
蒋梧阙小时候的功夫底子是封老教的,等封老成为元帅带兵回边疆,蒋梧阙才算摆脱了她,谁知道时隔多年,封禹接替了封老的任务,重新盯着蒋梧阙习武。
一个时辰的马步蹲下来,蒋梧阙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觉得口干舌燥嘴渴的很,封禹这才许她休息一会儿。
十五搬来椅子,两人坐在廊下看雪喝茶。
蒋梧阙看封禹望着满院纷扬的雪花出神,不由抬手用手背贴他额头,“怎么了?”
封禹眼神闪烁,本想不提这事,可蒋梧阙耐心十足的看着他,似乎给了他把这事问出口的勇气,“皇上,会同意我嫁给你吗?”
封禹不担心母亲反对,那是养育自己长大最疼爱自己的人,封禹最是了解封老,知道只要他坚持嫁给蒋梧阙,母亲迟早会吐口同意这事。
可蒋梧阙不同,她是皇家人,皇家向来薄情,都是先君臣后母子。
皇上对于蒋梧阙和自己的亲事,首先想的只有皇女和兵权,这两样加在一起是对东宫太女的威胁,也让皇上放心不下。
早上封老像是无意提起那句话,其实是在告诉封禹,他和蒋梧阙的事,不是他们两个人说的算,这其中会牵扯颇多。
蒋梧阙胳膊横过两人中间的茶几,握住封禹攥成拳头的手,拇指从他手的虎口处塞进去,挨个掰开五根手指,撸平了握在手里,“会的。”
她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十足的自信和把握,仿佛封禹问的这事像是在问她吃没吃早饭一样简单平常。
封禹眉头皱着,不知道蒋梧阙说这话是却有把握,还是随口说来敷衍安慰他。
“封禹,”
蒋梧阙像是从他微皱的眉头里猜出他在想什么,指尖挠了挠他的掌心肉,引他把目光看向自己,“你要相信我。
我在京中装了多年的病不是没有原因的。”
封禹不懂蒋梧阙话里的意思,她也没有再跟他仔细解释的打算,只是说让他别担心,“你在边疆安心主“外”
,京中主“内”
的事交给我办就好。”
最迟过罢正月初五,等天晴了积雪微微化开,蒋梧阙也该回京了。
出来好几个月连过年都没回去,蒋梧雍在皇上面前指不定的会怎么编排她。
要走的事情蒋梧阙年前就定下了,只是没找着合适的机会跟封禹提,今天正好跟他说说。
“年后我准备和李骄一起回京,到时候你在边疆等我,等我带着赐婚圣旨跟你求亲。”
封禹一听说蒋梧阙要回京,手指猛的攥紧她的手,生怕她说完这话起身就走。
封禹一直都知道蒋梧阙不会在边疆逗留很久,可没想到她会走的那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