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和他说多少钱,就让他抽抽看,好的话以后再买。”
听儿媳妇还给老头子买了烟丝,张翠花比看到那劳动布还高兴,眼睛都眯缝起来,“哈哈,还给他买什么,看不得把他给乐歪了嘴的。”
莫茹拿了半斤烟丝出来放在炕上,用一张报纸包着。
张翠花打开看了看,那烟丝焦黄的,一股子香味儿,“真是好烟,这得是几级的?可不是那些稀烂贱的碎末子,哎呀你爷他保管舍不得抽,得留着过年过节显摆呢。”
别看老头子不爱说话,显摆起来那也是够人受的,只不过别人不知道罢了,张翠花可一清二楚。
还记得自己做衣裳剩下些指头大的布头,拼吧一下给他缝了个新的烟包,还给他绣了两针花儿,让会计写了名字给他绣上。
这给他臭美的,出门一定要带出去,挂在胸口显眼的地方。
嘴上不说,可人家谁要是看见夸一句,“老哥,这新做的烟袋包,不孬啊!”
那他心里能美半天。
要是人家不夸,他还得故意拿出来摆弄摆弄呢。
别人不知道,她能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哈哈。
她把烟藏在周老汉儿平时装烟末的那个小箢子里,要吓他一跳。
在门框旁边有个木楔子,上面挂着一个淘汰下来的小箢子,不舍的扔就用来装周老汉儿的烟末、卷烟纸之类的东西。
她又把那些火柴、盐、笔、本子、药之类的扒拉一遍,欢喜道:“妮儿,你们真是懂事了,能干!
买的好!
咱们攒了鸡蛋送供销社也就是为了买这些东西,咱们供销社还不给随便买,你们能买回来真是帮了家里大忙。”
她比莫茹更了解几个妯娌,按照莫茹记的账谁家预定的放好,多余的她也大体分了分。
“你大娘他们口重,吃盐厉害,盐会多买点的。
你三达达抽烟废,火柴用得快,你三娘娘总抱怨他也不肯改。
这洋红洋绿给你队长大爷家分一点,你大娘喜欢染个花花绿绿的线啊纸啊图喜庆。”
“这个什么松,就是这个药,老贵了,乡下还买不着呢。
你大娘常年心口疼,前年下乡宣传的大夫就给开这个药,就十粒,她都舍不得吃。
这个她肯定要,就都给她。”
“红糖你就都自己收着吧,好好放着可别让耗子糟蹋了。”
“这煤油你拿一瓶子去,省着点用,晚上尽量别做活儿,另一瓶去给队长家,他们家事儿多。”
“针就两家一包分,咱们家两包你一包,给你俩嫂子一人半包去。”
“线都稀烂贱,你拿一半,剩下的他们分。”
“扎头发的你们自己分去。”
“松紧带你自己拿着吧,咱们扎裤子都得用腰带,这东西不吃力,你自己看着做啥使。”
“其他药都放我屋里,谁要是用就来拿。”
“这把剪刀是真好,是老裁缝剪刀和咱们这种不一样,好东西,你留着吧。”
“这个搪瓷缸子可是好东西,你和红鲤子拿去那边用吧,这屋里孩子多摔了怪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