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平可不知道他爹又要给他送东西了,不过就算知道也没什么,现在他和娘都搬出住了,就算小崔氏知道了,也没机会在他们面前阴阳怪气的说酸话了。
长生存在感不高,大多数时候都很安静,想让他说话,基本上都得一问一答才行,方之平没有在餐桌上考教功课的爱好,也就是问他几句生活上的事儿,不过这也能问出事儿来。
“让大夫好好瞧瞧,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方之平干巴巴的说道,他能说什么,大嫂被大哥的妾室气到流产,他这个当小叔子的人说什么都不合适,再者小崔氏也不是那种会吃亏受气的人。
长生又不傻,他爹他娘的事儿,二叔肯定是没有立场说话的,眼神一直在往他祖父身上瞟,这次背地里使手段气她娘的是芳姨娘,老祖宗早年赐下来的人,育有一子、一女,跟他爹又是年少就有的感情了,再加上老祖宗明里暗里的庇护,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娘拿芳姨娘还真没什么办法。
不过若是祖父肯说句话就不一样了,不管是老祖宗,还是他爹,都不会再护着芳姨娘。
不过长生到底是失望了,因为他祖父就跟没有听到这话一样,别说为他做主了,就是一句干巴巴的安慰都没有。
失望的人不止长生,还有方之平,大哥的几个儿子他接触最多的就是长生了,虽然被老祖宗和小崔氏教养长大,却并不重权欲,为人稳重,既静得下心,又能吃苦,但几天这事儿,明显就是长生想借他爷爷的手,打压他爹的妾室。
这算什么事儿!
且不说这心思根本就不对,便是真的如了他的意,外人会怎么评价定安侯,手伸到儿子的后院里了,又怎么评价定安侯世子,宠妾灭妻,不然怎么长辈都插手了,又怎么评价长生,是说他嚼舌根,还是说他学了足了妇人手段。
第47章
自己的儿子,宋氏是了解的,长生这事儿办得,之平对他的印象肯定大跌,但不知为什么她下意识的反应居然不是担忧或者可惜,反而有一种终于来了感觉,老祖宗和小崔氏一手教育出的孩子,哪怕根子是好的,长出来怕是也跟之平不是一路人。
人心都是偏着长得,在长子和次子之间她肯定是选择次子,既然能预见到次子和大孙子不是一路人,她还当然是希望之平现在不要投入太多的精力和感情进去,这世间最能伤人的还是至亲之人。
见祖父没有反应,祖母和二叔也不愿提这个话题,长生终于隐隐觉得自己做得不妥当了,想法是好的,但是实施起来就太困难了,起码祖父根本就没有想插手的想法。
一顿饭四个人里有三个人都没吃好,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方道如了,人家根本就没把这个放在心上,大儿子的事儿他操什么心啊。
至于小崔氏被流掉的那个孩子,他倒是可惜了几分,毕竟是自己的孙子,还没来到这世上呢,就没了。
虽然对长生的印象下跌了不少,但方之平教导他功课还是很用心的,孩子总是有犯错的权利,不管能不能改,做长辈都没有把人一棍子打死的道理。
方之平有心教大侄子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但毕竟是做叔叔的,不是人家的父母,话说得直白了不行只能通过讲解圣人话语还点给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
再说长生,他虽然能感觉到自己这事儿办得不对,但到底哪里不对他就想不出来了。
说到底这些年他只顾着读书了,人情世故跟本就没太接触过,即便是犯了错也不知道到底错在什么地方。
不过他也清楚现在最重要的事儿就是读书了,祖父的侯位传到父亲就是伯爵了,再到他就是子爵,在这偌大的京城里头就更没什么可看的了,现在不趁着年轻读书,等将来就有个子爵了。
其实长生已经尽量往好的方向考虑了,朝廷规定三代后开始降爵,但可从来没规定过降几等,若是惹得圣上看不顺眼了,一降三等的情况也是有的,哭都没地方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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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沐日的时候,方之平例行去给老祖宗请安,干巴巴的说了几句话之后,连早膳都没留下用,就紧赶慢赶的去了永宁大长公主府。
礼部已经把婚期定下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之平和靖嘉长公主都是大龄未婚青年的关系,婚期尤为的靠前,就在今年的十二月十二,满打满算也都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得把所有的流程走完。
这个规格自然都是由皇家和礼部定下来的,不管是定安侯府还是状元府都是只有听着的份,人家让准备什么就准备什么,让安排什么就安排什么,倒是省了大半的心。
“魏兄,殿下今日能出来吗?”
一进门方之平就开门见山的道,一点都不顾及自个儿好友那颗哇凉哇凉的心。
方之平十日一休,一个月能抽出三天的时间来约会,而靖嘉长公主虽然身为皇室女,嫁衣不用自己绣,也不需要练习厨艺,但依然被安排了课程,再加上皇室一些时不时的宴会,不是这个太妃的生辰,就是那个皇兄孩子抓周,有时候还会碰见突发状况,比如哪个宗亲来看望太后,靖嘉长公主作为太后在宫中唯一的女儿,有时候也被叫过去,所以方之平这三天的假期里头,靖嘉长公主不一定有空。
“婚前不让见面知不知道,你们俩婚期都定了,还见什么见!”
魏楚满脸不赞同的道,他一个俊俏公子生生被这两人弄成媒婆加信鸽了,都没处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