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缝很宽,时间太瘦,待嫁的日子悄悄从指缝间溜走,任你做无用之功去挽留,也是枉然。
转眼,时间滑到了八一年春天。
对于喜欢春天的赵国生来说,今年的春天有点伤离别的暗暗感慨,而对刘兰秀这位刀子嘴腐心感性的来人说,或许今天的春天有些欣慰和残酷,喜悦的泪水中饱含着浓浓的不舍之情。
来不及欣赏阳春三月的青草初绽,冰雪消融,赵国生就被家里几位感性的女人啦梨花带雨的泪水给淹没了,越是临近婚期,气氛愈发离愁。
在这个野花绿草飞扬的盛开的三月里,赵美艳要冠上他人的姓氏,出现在别人家的户籍上,像自上而下的流水,留不住了,出嫁女和待字闺中是截然不同的两个身份。
以后,赵美艳说回家,那个家指的是她成婚以后的婆家或者小两口的县城的小家,赵家终究只能用娘家来称呼了。
嘴上说着没事就回来,房间会给你留着,但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赵国生站在屋前大门口,感受着柔媚的春光,丝丝略带甜意的风,从他身边掠过,心中无限感叹着,未满三十五岁的男人在后世未曾成家立业的随手抓起一大把,在这个年代呢居然嫁女儿了
“你能不哭了吗待会家里那些侄儿小辈们就要过来和三个臭小子一起去送嫁妆了,瞧见你这样,别人误以为你对这门亲事不满呢”
连着心情低落,时不时抹眼泪都好几天了,这是嫁女儿,是天大的喜事,哭哭啼啼没完没了的哭像什么话赵国生头痛的劝说道。
男人理性,女人感性,再加上赵国生终究不是原身,感触没有刘兰秀那么心如刀割。
“待会就来了吗那我再去整理整理,还漏掉了些什么没有”
刘兰秀放在紧紧搂在怀里的赵美艳,擦干眼泪,肿红着双兔子眼睛麻利的站起来。
几个熊孩子受到刘兰秀难舍难分的情绪影响,这会子一个个脸色带难,兴致不高的围坐在赵美艳身边,欲言又止的不吭声。
这种情况赵国生没有经验,不懂得该怎样去安慰他们,时代不一样,他们的思维想法也不一样。
赵国生受后世影响,觉得出嫁的女儿随时可以回娘家嘛,有什么依依惜别,难割难分的
而刘兰秀和其他几个熊孩子受到这个年代的思维教导,算不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般残酷,但也相差不远,总之,回一趟娘家不是那么方便的。
“好啦,别一个个哭丧着脸,都打起精神高兴起来,你们这幅模样去亲家送嫁妆给人笑话”
赵国生笑着无奈的用手指用力戳赵华的额头,试图调节气氛。
当地习俗,婚礼前一天男女两家大人不宜见面,送嫁妆时女方不宜派新娘的直系成年亲属相随,女方得派新年这边的胞弟和族弟随同嫁妆的车子或者队伍一同前去,又称“押嫁妆”
。
所以赵国生不得不再三交代他们兄弟三人。
“知道了,爸爸。”
身为长子的赵华收起难过心理,严肃的点点头。
其外两个熊孩子懵懵懂懂的,半吐半吞的想说些什么,脸上一会高兴的笑着,一会又难过的恋恋不舍。
赵美艳此时此刻的心情就是二八年华,蔻闺中待嫁。
难舍父母养育恩,难分兄弟姐妹情。
梨花带泪伤离别,喜的佳婿泪盈眶。
矛盾忧喜心两难,好一个随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