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珍儿看着她挺直的背和标准的动作来了兴趣,“和户部左侍郎陶大人是什么关系?”
陶毓言回道:“正是家父。”
刘珍儿心里有了数,又转头看向还僵立着的粉衣秀女:“那位巡抚小姐身上应该没有诰命吧?”
袁慧英咬了咬牙还是对着刘珍儿直直的跪了下去:“臣女袁慧英见过颖盛郡君,臣女初到京城,未曾识得郡君,若有冒犯之处,还望郡君海涵。”
袁慧英一跪,她后面的秀女哗啦啦都跪了下去。
这些都是重臣家的女子,她若处罚了,反倒要落个轻狂名声,况且这一两句冒犯之言,她也没放在心上,正打算叫起,崔姑姑又匆忙赶来了。
“奴婢见过郡君,郡君万福。”
崔姑姑一到,立马跪下行礼。
刘珍儿看着她额角的汗水眯了眯眼睛:“教导秀女礼仪之事,莫不是崔姑姑在负责?”
“回郡君,正是奴婢。”
崔姑姑头都不敢抬。
刘珍儿想着她查到的那些死在崔姑姑手下的小宫女,语气又冷了些:“我没穿诰命服饰,这些秀女见到我不拜也无可厚非,但我身后的夏荷秋雨可都是穿着六品女官服饰,她们也只当未见,居然还要求我们行礼。
这规矩,你是这么教的?”
“是奴婢失责,求郡君宽恕了这次。”
崔姑姑不敢辩解,只不停的磕头求饶。
刘珍儿却没接这个话茬,只道:“我入宫只是陪伴太后,这事儿不该我管,你也不用对着我求饶。”
没说宽恕,也没说惩罚。
然而,崔姑姑脸色却更加苍白了,身体微微颤抖,头磕得更加响亮了。
刘珍儿看她的样子有些可怜,但她却觉得着那些死去的宫女更可怜,继续让她掌权,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无权无势的小宫女。
“既然我碰到了,就给苏司簿说一声。
该怎么处置,还是看苏司簿的意思吧。”
刘珍儿道。
崔姑姑顿觉死里逃生,她以为颖盛郡君一定会借机整治她,以报当年的被羞辱之仇。
现在只是告诉苏司簿,虽然也会吃些排头,受些罚,这教导秀女的美差也当不了了,但凭着她多年的积累,还伤不了筋骨。
“守忠,带崔姑姑去找苏司簿。”
刘珍儿不看崔姑姑那张老脸,直接吩咐。
刘珍儿虽想马上处置这姓崔的,但最终还是忍下了。
她如今毕竟还是‘客居’宫中,真要处置,还是等以后找到了罪证,再按规矩流程处置吧。
崔姑姑又是谢恩,不过她心里还没放下对刘珍儿的警惕心:毕竟她看过刘珍儿当宫女时最落魄的一面,还曾是刘珍儿的顶头上司。
在后宫见惯了各种人性之恶的崔姑姑,觉得刘珍儿肯定不会放过她,终会想办法弄死她的。
为保性命安全,她还是得在秀女中找个靠山,将来能压制住这个刘珍儿才行。
那些秀女看着在她们面前不可一世的教导姑姑,就这么轻易的被颖盛郡君处置了,真的怕了,腿不由跪得更直了些。
“臣女先前冒犯了,请郡君恕罪。”
陶毓言此时也紧张了起来,她完全没想到孤女出身的刘珍儿在宫中竟有如此权势。
刘珍儿没管陶毓言,对着袁慧英道:“不知者不罪,袁姑娘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