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画笑了,“公子好像弄错了,我就是波月楼主,绝无冒充一说。
你们大半夜的把人掳来,却连真正要找的人是谁都没搞清,岂不是笑话?”
是不是笑话,其实都不重要。
对面的人转过头,沉沉的眼睫投下扇形的阴影,盖住了满目波光,淡声吩咐:“晋乘,把她关起来,等着她的主人自投罗网。”
苏画内心惊跳起来,猛然想起白天在集市上看见的那群黑衣人,虽没有看清他们的长相,但听见为首的人唤了“别通、晋乘”
两个名字。
现在回忆一番,居然就是这些人。
她也派了手下人去查他们的来路,结果查无果,偌大的江湖没人知道他们的底细,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现在他们找上门来了,还指名道姓要找岳崖儿,所以他们来烟雨洲的目的不是万户侯府,也不是牟尼神璧,而是波月楼。
怎么办,她飞鸽传书发回去的消息上只寥寥提到这帮人,遣词造句还不足以让崖儿引起重视。
烟雨洲出了变故,如果她行动受限,势必会令楼主亲自出马,到时候场面恐怕要失控。
不能束手就擒,她抽出了腰上软剑。
门外斜风细雨一阵拍拂,吹得烛台上灯火摇曳。
她执剑而立,剑首寒光四溢,一声清喝,挽起剑花便向为首的人攻去。
然而根本不敌,他甚至不需要动用招式。
不过轻描淡写地抬起手,五指微曲,筑起一道旋转的气墙,她的剑顿时像深深卡进了石壁,竟无法再移动分毫。
似乎是懒得周旋,也可能积攒了怨气,那张漂亮得非人的脸,此刻隐隐起了戾气。
广袖霍然一挥,她来不及反应,连人带剑被甩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
这一撞震动了心肺,她按住胸口,吐出好大一口血来。
那个叫晋乘的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拽起她便将她拖了出去。
屋子里又恢复了静谧,香烟依旧缭绕,烛火也依旧跳动。
沙沙的春雨打在青石台阶上,泛起一层粼粼的水光。
“君上,既然这里的岳崖儿是冒名的,何不直取王舍洲?波月楼就在那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紫府君转过视线来,“你能保证和尚一定在庙里?”
大司命窒了一下,“琅嬛藏书失窃,君上一人要背负所有罪责。
属下是为君上着急,早早拿回图册,对君上有百利而无一害。”
紫府君低下头,漠然道:“我走累了,想休息休息。”
大司命憋了一口气,想起那三道焦雷,到现在依然心有余悸。
法不容情,天界的条例永远不得破坏,看守失职就必须接受惩处。
鱼鳞图失窃的当晚,紫府君光着膀子跪在蓬山最高的山巅,生受了那三道天雷。
可以说是一场悲剧了,府君看守琅嬛上万年,从来没有犯过这样低级的错误。
这次的盗贼是个凡人,还是个女人,何以拿到六爻盾的寄灵盒,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是一时大意了么?可他追随府君多年,知道他小事上不计较,大事上从未疏忽。
自从《万妖卷》成册,府君在九州几乎立于不败神坛,如今阴沟里翻了船,让他愈发对那妖女深恶痛绝。
然而府君似乎并不着急,大约性情如此,就算再恨,也不达极致。
大司命不由叹息:“君上,三个月期限转眼就到,多延误一天就要多担一分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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