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发生的时间比上辈子早,秦婠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你们不了解娼门里那些勾当,青楼楚馆的姑娘在开始接客前,为了防止有孕,都会被灌一些杜绝受孕的药,虽然不能完全避免,但受孕的机会会减少许多。
再者论,那些姑娘自己也不愿意受孕,因为在娼门之内有孕,其下场是很可怕的。”
沈浩初说着终于睁开眼,看到一脸愕然的秦婠。
这些娼门秘辛,别说秦婠这样的良家子不知,便是许多积年的老人都未必知道,他也是因为查案的关系才有途径探得世事百态。
那些娼门女子是青楼的生财工具,青楼老板不会让她们有机会生孩子,因而会用各种手段打掉她们的骨肉,而这些手段多数残暴,落胎之后更不会有什么良医好药,所以都会大损身体,留下病根,故她们自己也想尽办法避免怀孕。
“所以这些姑娘往往在事后还会其他方法让自己避免怀孕……”
沈浩初慢条斯理说着,尽量避免太过直白的描述让她不适。
秦婠已无暇顾及他嘴里说的“事后”
是哪些让人脸红的事,她忙着消化他所带来的这些信息,一个字都回不上。
“马迟迟就只见了沈……见了我一次,怀上孩子的机会有多大?她又怎会冒如此大的风险要生养我的孩子?如果我死不承认呢?她要怎么办?就算她笃定我会为此负责,那又是谁让她如此笃定的?而她为何不喝药?不用别的方式避免受孕?因为我是镇远侯?可去月来馆的达官显贵大把,爵位官职比我高的也大有人在,她为何选我?”
沈浩初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把问题问出。
“还有沈兴……”
秦婠顺着他分析的条理接下去,“去月来馆时是他陪着你的,那天在我们在叠石山里也听到他与神秘女子对话,暗中有人要沈兴办一件差事,莫非……”
似乎有什么线被串在一起。
秦婠想起上辈子来,上辈子这事发生在他们成婚后三个月,正逢老太太大寿,老太太有意将这事交给她来办,也打算扶她协理府内事务,然后就出了这事,老太太打消了念头,而这辈子……老太太让她独自以侯府夫人身份赴徐太妃的寿宴,好像也是在给大房铺路,所以,马迟迟的事,并非单纯的意外,就是冲他们来的。
“若是真的,这事应该早就成局,不止是想让你我离心,还想借我之手闹开,致使你名声受累,抬不起头,而我在老太太跟着也讨不到好,大房地位岌岌可危。”
沈浩初的三言两语让秦婠很快想明白他所怀疑的东西,她的心脏也跟着突突急跳。
好一个一箭双雕的毒计。
“不管是不是计,我与马迟迟之事始终是对不住你。”
沈浩初没有逃避错误,道了个歉又开口,“不过当务之急,并非论对错之时。
今日你的安排很好,按兵不动,稳住了马迟迟,又把她的卖身契拿到手里,接下去会比较好查。
这件事,交给你来查。”
今日突发之事让他明白,身处混乱中心,他又没有沈浩初的记忆,很多时候应变不及,就算想护她也多有困难,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成长,一步一步,让她拥有自保之力,那样即便往后他离开,她也不至让自己落入一筹莫展的境况。
“我查?”
秦婠脑袋里乱七八糟,觉得自己陷进了漩涡里。
“我受伤了,出不去,只能靠你。
放心吧,我会帮你。”
沈浩初露出倦怠的笑。
强撑着精神说了半天话,他已倦极,又缓缓闭了眼。
秦婠趴在床边,把他的话来来回回嚼了半天,竟也忘记要离开,两人浑浑噩噩又说了两句,居然各自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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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鸟鸣细细,屋内灯油燃尽,只剩灯芯冷冷。
沈浩初趴了一夜,觉得呼吸不顺畅,侧过身来睁开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