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梅也没太当回事儿,转身回了院,裴珠问起来,她照实说了,然后说了一句:“还真是没看出来,这大小姐平日里话不多,倒是个急脾气,认准了什么,就听不进去话了,家里人能让着她,可以后要怎么办呢?”
翠梅在刘家也有好几年了,裴珠是拿她当妹妹看的,也爱和她说些心里话:
“谁说不是呢,这孩子还真不像是出家人养出来的,什么都不会干,性子也倔,现在也不肯叫我一声娘,估摸着还念着师太们能来接她回去,也是可怜。
发脾气也好,回头啊,我正好借这事跟她好好说说,没准儿反倒说开了呢。”
“要真那样就好了,”
翠梅说,“我看二少爷和三小姐都很喜欢她,要是她把脾气改了,这一家子得多和睦。”
翠梅当初对裴小孩那么客气热情,就是为着家里好,现在自然也是如此。
栓子就没她那么爱操心了。
他在家里就闷头扫地,劈柴,打水,喂鸡喂兔子,收拾猪圈,叫他干嘛他就干嘛。
一天也不说几句话。
余大娘存在感不强,是因为余大娘老是陪着老夫人刘莲花。
他存在感不强,纯粹是因为自己太闷了。
闷到他这个现成的孩子,在刘家出来进去干了好几年活,硬是没一个人想到,可以收养他。
才十四岁的人,一点活泛劲都没有,也是很怪了。
裴小孩带他去乱石土堆那边,他也没什么反应,脚陷下去,就默不作声的拔出来。
直到裴小孩把那个大蛋指给他看,他才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但很快又没有了。
他把石头放到背篓里,想了想又脱下短衫罩在上面,这才背起来和裴小孩一起爬上去,往家走。
裴小孩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他:“我是不是没说谎,就是有半个我这么大的蛋对吧?”
“嗯。”
栓子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