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寻笙剪完了花枝,又回房里,拿了块像是棉布的东西出来,往院子里那棵樱桃树上缠。
岑野问:“这树还怕冷?你还给它穿衣服?”
许寻笙:“唔……”
过了一会儿,岑野又说:“不是吧,我在别处也见过樱桃树,没人给穿衣服的啊。”
他本是好奇,心想许寻笙这棵树莫不是比较虚弱,哪知许寻笙稍稍有些羞赧的样子,说:“我知道。
我就是喜欢。”
竟是蛮不讲理,只凭喜好了。
岑野的一抹烟灰,掉在了自个儿的手指上,他低下头,拼命忍着。
许寻笙见他忍得难受,默默地说:“喂,想笑就笑。”
岑野用手按了按笑开了的脸,把它按回来,抬起头,已是一脸严肃:“没什么,我没有笑,我觉得这树穿上棉衣,也是极好极好的。
偶尔出出汗,有益身心。”
许寻笙抓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就扔向他,岑野眼明手快,一把接住,看她一眼说:“喂,我挨打可是会还手的。”
许寻笙:“你敢!”
他叹了口气:“不敢,这辈子都不敢。”
许寻笙像是没听到似的,转过头去,继续给樱桃树“穿衣服”
。
岑野话一出口,自己心尖却是一颤,只是看她的样子,似乎根本没往心里去。
他也不在意,挑眉看着远方暮色,心里到底还是有一丝不为人知自得其乐的甜意,就着这难得的甜意,舒舒服服抽完了烟。
晚饭就是在许寻笙家吃的。
她中午就蒸好了饭菜,腊肉、香肠、牛舌、卤豆腐,蒸在饭里,又炒了个青菜,煮了一锅饭。
还给岑野拿了瓶可乐。
两人就在她的电火炉前,热热乎乎吃完。
她吃了一碗饭,岑野吃了三碗,她煮的分量刚刚好,已经可以准确估计他的饭量了,饭菜全部扫空。
岑野霸占了她的椅子,靠在那舒服的躺椅里,还扯过她的薄毯盖着,仿佛极冷似的,明明人睡得大刺刺的。
许寻笙起身收拾碗,他摸了摸肚子,说:“喂,你要是还让我洗碗,就真的发飙了。”
许寻笙失笑,说:“才不要你洗,肯定洗的不干净。
去拿块抹布,把桌子擦了,地上扫一扫。”
这活儿相比洗碗简直是大赦,岑野:“遵命。”
三下五除二就把活儿干完了。
厨房的水汩汩流着,许寻笙正洗着碗,便听到有人在门口说:“我回去了。”
许寻笙一笑,没有回头:“好。”
他却没有马上走,拉长声调:“今天谢谢你……的两顿饭。”
许寻笙心想,也许今天,小野是明白的。
他一直通透又聪明,藏在放肆的外表下。
然而她嘴上却说:“不,是我谢谢你,房子打扫干净了,我也可以安心过年了。”
不用回头,也知道他必定笑了。
“那倒不用谢,以后记得对老子知恩图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