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彦瑾只用了一个炼铁作坊,要炼制北征战马所需的所有马蹄铁,他手底下却有许多个作坊。
所以他必须先比张彦瑾制作完毕。
一开始他并没有把张彦瑾放在眼里,可几天的功夫下来,他派去的人却打探到张彦瑾的炼铁作坊的士兵们热情高涨,每日工量数目非常高。
这样下来,周齐烨才着急起来。
他周齐烨是什么样的人物?张彦瑾这个无赖岂能和他相比?他比张彦瑾快本就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若是这一次张彦瑾赢了他,他的脸面又再一次被他踩着了,他输了一次,可不想再输第二次。
也有人给周齐烨说过张彦瑾推行的以工量作为饷银多少的办法,却立即被周齐烨否定了。
他是士族出身,可不是张家那种寒门赶上了开国之功的泥腿子,这么多年士族理念里,等级制度早就已经深入到他的骨子里。
张家这种没有沉淀的新士族,周齐烨都没把他们当一回事,更别说寒门了,辎重士兵就是寒门中的寒门,如果是真正的战场士兵,周齐烨虽然看不上他们的身份,但也敬佩他们功业,但现在的辎重营里,可不是真正的军队,这些士兵与其说是士兵,但其实和征调的民夫没什么两样,只是干点活而已,又不用卖命,所以他本能的觉得那些士兵们干活是理所应当的,他没有从中克扣军饷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他岂能像张彦瑾那个无赖那般,居然还和那些个宛如民夫一样的辎重士兵走得那么近?
如此一来,便只有对士兵要求严格。
在周齐烨的安排之下,所有的监军们都加大了监管力度,不断地督促着士兵,士兵们更是苦不堪言。
作为周齐烨的假想敌,张彦瑾却丝毫没有考虑和周齐烨比赛谁先完工,在皇上面前争功的打算,他每天都在琢磨要怎么样采煤,炼煤。
等到他掌握了采煤和炼煤的技术,他就把煤销售出去,再凭借着在皇上面前刷几次脸的机会,把给皇家供应煤炭的名额争夺下来,弄个皇商当当?当然这些都是在有利可图的基础上。
他担心就担心,等到皇上知道了他当初想要山西大同这块地,就是看上了煤炭资源,皇上会不会恼羞成怒?
张彦瑾盘算一番后,依旧没有想出来什么结果,便又把思绪转移到了采煤和炼煤的技术上。
大不了,他真发了,给缺钱的盛元帝几万两花花吧!
他可听说了,为了北征,盛元帝宫里的花销,每月都才几百两,几万两可以让他花好些年吧,那时候他应该不好意思和他计较。
采煤自古以来便是一项伴随着种种危险的活动,饶是现代采煤技术成熟,每年依旧有死于矿井之下的工人。
毕竟煤矿挖开之后,便会有水,火,瓦斯这些不可控的问题出现。
他要是想要安全采煤,必须先要解决这些问题。
就算是张彦瑾了解现代的挖煤技术,可是他也清楚自己无法脱离这个时代的工艺限制,第一步只能想办法人工挖煤,等到拥有一定数量的煤炭之后,工艺在一定程度上进步,他就可以想办法制作其他。
张彦瑾琢磨半晌,心中有一定的计划之后,便打算带着工匠们实际勘察一番。
炼铁作坊中士兵们夜以继日地炼铁,锻铁,不断传出的叮叮咚咚的敲击声,日子也在这敲击声中渐去渐远,辎重后营外草地也完全被秋风吹成了枯黄色,渭水河畔越发萧瑟,唯独那胡杨依旧挺拔。
“我这个月的饷银比上个月多了一倍多!”
炼铁作坊当中,士兵们兴奋地数着手中的碎银子,激动不已道:“早知道我上个月就再多干些了!”
“切,这个月轮到你回家休息了!”
另外一个士兵有些眼红道。
张彦瑾的炼铁作坊当中以工件量计算饷银,有些士兵们不相信,便没有卖力气干,此时饷银发了下来比卖力干的士兵们少了不止一倍,看着其他士兵们手中的饷银就眼红了起来,暗暗发誓这个月定然要挣回来。
饶是如此,张彦瑾炼铁作坊当中的士兵们饷银依旧比其他作坊当中的士兵要多,那些士兵们看着黑着脸给他们发饷银的监军们,对张彦瑾手下的士兵充满了羡慕之色。
“二郎,统计结果出来了,北征军队的战马有六万匹,当时工部赵国公给出的时间是两个月完工,我们这个月已经完成了四万匹战马所需的马蹄铁,依照这个速度下去,再过十天的功夫,剩下的两万匹战马所需的马蹄铁也能顺利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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