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她一起靠坐在榻上,和她面对面那样躺着。
彼此之间眼睫毛和眼睫毛的距离也只有一个拳头那么多。
如果在平时,顾穗儿必然是都不敢他的眼睛的,不过现在帐子里透着朦胧的粉泽,柔化了他略显冷清的面庞,也模糊了他幽深的眸子,这让她变得大胆起来。
不管这个男人距离自己有多遥远,不过他是如此尊贵她又是怎么样的卑微,总是有个小蝌蚪把他们牵连在一起。
他们现在住在同一个房间里,睡在同一张床上,躺在同一个锦帐里,面对面地望着彼此。
这份亲近,是世间独一份的。
“我写的诗,你不喜欢”
萧珩突然这么开口。
不同于往日那种淡淡的声响,此时他的声音低哑到模糊,就像梦醒时分的呓语,就那么温柔缠绵地滑在顾穗儿耳边。
顾穗儿安静躺在那里,神情甜蜜而依赖。
她着这个男人,抿唇笑着道“喜欢。”
他的东西,她都喜欢。
况且是那么好的诗。
“那你不用”
他应该是一个固执的性子,盯着她那娇憨动人的神态,再一次问道。
“我”
顾穗儿垂下眼,咬了咬唇,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去说下自己当时的想法。
他好像就觉得她应该用的,但是她却觉得不应该用。
“你觉得不好。”
萧珩突然来了一句。
“没有”
这误会就大了,顾穗儿听得心慌,赶紧摇头又摆手地解释道“我觉得三爷写得真好,比我读过的任何诗都好,好得我恨不得天天读,天天。”
然而这些解释好像并没有被萧珩听到心里去。
萧珩微微抿起唇,姿态冷漠,神态清冷。
他静默地着她,一声不吭。
顾穗儿的心突然被什么抽了一下下,疼。
她凝视着他乌黑幽深的眼眸,觉得在这一刻,他黑眸中格外的异样,和往常都不同的。
曾经清冷的眸子里仿佛流动着异样的情愫,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她了后便觉得胸口发酸,涨涨的酸。
这种酸,在过去的十五年里,顾穗儿只有过一次,那是自家养的小土狗眼巴巴地着别人家狗的饭食时,那种夹杂了怜悯歉疚以及无能为力的酸。
她睁大眼睛这么望着他,怔怔地望了好久,心里想了好多好多,到最后,她甚至有些想哭了。
原来他只要一个眼神就可以让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