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
诶,这人怎么还戴着玉冠?
月亮看热闹似的从云层中探出脑袋,月光浓郁起来,苏虞愈发看得分明。
那人头顶簪着发的玉冠似是有些歪了,几缕长及肩背的墨发从中散落下来。
月光似乎越来越亮,她甚至能看见那其中的一缕散发搭在那人的耳朵上,而那白生生的耳垂上有一颗同那头发一样颜色的痣……
苏虞手一顿,整个人僵了一会儿。
不是说是寺里半夜躲着偷喝酒的小和尚吗?哪来的头发?
她忍不住视线下移,发现这人穿的衣服很素,天色昏暗瞧不出来料子,再往下看,发现这人腰间居然系着个饰金的小袋子。
苏虞记得父亲上朝时,腰间也系着这么个小袋子,里头装着金鱼符,那个小袋子叫鱼袋。
父亲是从一品的国公,依制着紫色官袍,配金鱼袋,称为服紫金鱼袋。
这到底什么人?!
苏虞脑子晕乎乎地,被酒液麻痹的神经已不足以支撑她想明白这些问题,索性直接把斗篷往那人身上一扔,抓起地上的包袱,转头扬长而去。
她想,我喝你一壶酒,还你一件斗篷,抵了。
管你姓甚名甚、是何身份,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萍水相逢,不必再见。
***
苏虞在佛堂里静静地立了会儿,颇有些惆怅地转身离去。
她抬脚跨过门槛,转身掩上门。
木门吱呀,将闭未闭之时,苏虞忽然住了手。
她眉尾轻轻一挑,目光凝在那老旧的门槛上。
木制的门槛经岁月和人烟侵蚀,已是伤痕累累。
而在这万千伤疤中,有一处小小的刮痕,不怎么打眼,细看之下却能发现它掉漆后裸露出来的木头颜色很新。
是新近受的伤。
苏虞抬头,重又打量起这座荒弃多年鲜有人至的佛堂。
她目光一寸寸拂过佛堂里仅剩的些许摆设,依旧是灰扑扑的样子。
环视一周之后,仍了无头绪。
苏虞摇摇头准备掩紧门,刚抬起手,忽复顿住,似是想到了什么,心中一动。
她再一次走进这间荒弃的佛殿,顺着记忆里折回的路一步一步走向佛殿的角落。
角落里搁着个废旧的佛龛,龛上落满了灰,而门扉的柄手却是干净的。
苏虞伸手拉开了佛龛的门。
里头整整齐齐摆着数十坛子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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